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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第2页）

&esp;&esp;耳畔萦绕着的尽是鬼哭狼嚎。

&esp;&esp;不远处一水鬼被鬼差铐着，往前打着趔趄。被水泡肿的脸上神情黯然，幽幽咽咽地哭着。

&esp;&esp;薛秉舟对那鬼的状态再熟悉不过。

&esp;&esp;应是刚死不久，还保留着“人”的神志。

&esp;&esp;会哭，会打量四周，会因惧怕而畏缩不前。

&esp;&esp;再过一段时日，他的思维便会被离世时瞬间的恐惧给占满。变得易怒，哪怕微小的变动也会使他情绪失控。

&esp;&esp;直到受完地府刑罚，被送去往生时，才能渐得好转。

&esp;&esp;薛秉舟不知看了多少回这样的景象，按说早该麻木。

&esp;&esp;又或是像身边的兄长那样，毫不放在心上。

&esp;&esp;可目下他却下意识往后看了眼。

&esp;&esp;身后景象并无区别。

&esp;&esp;他的心底忽然抽条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微乎其微，但又沉甸甸地压着。

&esp;&esp;往常不在意的气味、声音和景象，被这点微不足道的失落催生得越发明显。

&esp;&esp;薛无赦推他一把：“你怎么了，还不走？”

&esp;&esp;过了足有半炷香，薛秉舟才迟迟感受到落在胳膊外侧的痛意。

&esp;&esp;他默然抬眸，颔首后道：“走罢。”

&esp;&esp;薛无赦却不动了，蹙眉看他，忽问：“你不高兴？为何，方才不还开心得很么。”

&esp;&esp;薛秉舟眼睫稍颤。

&esp;&esp;险些忘了。

&esp;&esp;他二人自小便能或多或少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esp;&esp;“有些。”他那木然神情中多了丝犹疑，“但我不知缘故。”

&esp;&esp;“不清楚便别去想。”薛无赦抬起哭丧杖敲了两下肩，兴冲冲道，“走罢。将无常殿的事打理好了，再偷摸着跑上去玩儿。”

&esp;&esp;“嗯。”

&esp;&esp;-

&esp;&esp;眼看着薛家二子消失，绯潜望了眼屋里的元阙洲。

&esp;&esp;出门后他道：“那人的声音何处好听？不都是一个调么。也不见他说话像唱歌啊。”

&esp;&esp;奚昭好笑道：“你还在想着这事儿？”

&esp;&esp;绯潜欲言又止。

&esp;&esp;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esp;&esp;近两天他的情绪起伏实在太大。时常兴奋得很，但又极容易被挑起怒火，偶尔又焦躁不安。

&esp;&esp;这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缘由的患得患失，在化成虎身时尤为明显。总想拿脑袋蹭她，好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气息。

&esp;&esp;但拿脑袋蹭她时，他便又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她身上还残留着那蛇妖的气味。

&esp;&esp;很淡，却似是留在更深处般，挥之不去。

&esp;&esp;无论他用脑袋蹭多少回，都盖不过那点不起眼的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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