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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他眯眼凝视，面色骤变，飞速穿衣：“不妙！”

&esp;&esp;钱誉之飞奔下楼，奔至庭院，召来飞行法器，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esp;&esp;大管事提灯疾行而来，身后跟着一群典当行护院、伙计。管事见他长发披散，神色急躁，不由惊道：“真人，出什么事？”

&esp;&esp;钱誉之：“我剑呢？”

&esp;&esp;大管事还没睡醒，迷糊道：“……您再找找？”

&esp;&esp;钱誉之只好又问了一遍：“我剑呢？”这次不是问管事。

&esp;&esp;深院寂寂，无人应答。一众护院伙计面面相觑。片刻后，六十余丈之外，地下仓库方向传来轰轰闷响，如滚滚雷鸣。

&esp;&esp;大管事悚然反应过来，大喊：“真人等等，不要啊！”

&esp;&esp;已经迟了。闷雷声中，一道流光冲破仓库，见墙穿墙，见门破门。

&esp;&esp;仓库破壁，院墙坍塌，烟尘直冲天际，笼罩亨通聚源上空。

&esp;&esp;流光破风而来，杀进庭院，众人仓皇奔走。流光猛然减速，显出长剑模样，稳稳悬停在钱誉之面前。

&esp;&esp;钱誉之单手抄起剑，临走前嘱咐：“这么重要的东西，以后要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

&esp;&esp;大管事腹诽，您上次挑灯擦剑，可是六十年前的事。

&esp;&esp;不过须臾，整条街巷、半座寒门城被“轰轰雷声”惊醒，街坊四邻睡眼惺忪地推开窗户，探头望着“亨通聚源”坍塌的后院、天际飞掠的剑光，议论纷纷。

&esp;&esp;剑光如流星，直冲寒山。

&esp;&esp;众人怔怔站在院中望天，年轻管事小声道：“钱真人，竟然是个剑修。”

&esp;&esp;大管事点头。许多年前，钱誉之还是个御剑而行、白衣翻飞的翩翩少年，与数钱不搭边。

&esp;&esp;又一人问：“这么晚了，钱真人要去干什么？”

&esp;&esp;大管事琢磨了半天，不确定答道：“要账吧？”

&esp;&esp;他想起自打“亨通聚源”开张，重璧峰主来店里拿东西从来只记帐，不付钱，难道钱真人终于忍不过，今夜就要打上寒山收账了？

&esp;&esp;……

&esp;&esp;长春峰。

&esp;&esp;春风不似平日温暖，池塘下暗潮涌动，“初空无涯”渐渐苏醒。水域震颤，沧海横流，三蛟一边盘旋上游，躲避锋芒，一边拖着悠长缓慢的调子聊天。从前它们谈天时，虞绮疏站在池塘边，只见三尾“锦鲤”吐水泡打转。月影照清波，鱼戏莲叶间，一派宁和安逸。

&esp;&esp;现在他跪在海底泥沙间，听着阵阵蛟吟，头脑眩晕，双耳发麻，如遭受重锤敲击。

&esp;&esp;三蛟问：“他在干嘛，是不是在和剑说话？”

&esp;&esp;二蛟幸灾乐祸：“那柄剑脾气不好，现在刚醒来，凶得很，肯定一剑砍死他吧。”

&esp;&esp;三蛟大笑：“哈哈哈哈砍死好，死了咱们就能吃肉啦！”

&esp;&esp;大蛟：“蠢货！他是霁霄的师弟！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砍死，你想等霁霄回来，砍死我们给他陪葬？”想到此处，巨蛟身躯微微颤抖。

&esp;&esp;三蛟立刻转笑为哭，嚎叫道：“我不想死，我还想化龙！霁霄说，只要我们痛改前非，用心修行，他就帮我们化龙飞升！”

&esp;&esp;人各有命，妖各有性。这三条蛟，原本是西海深渊呼风唤雨的一方霸主，不吃素，专以海底鲸鲨、海上渔民为食，不懂吐纳天地灵气之法，不似蜃兽懒散而迟钝，只知吐息。即使三蛟妖法深厚，但就像修行者无力飞升，世上也早已没有龙了，只有海底的龙珠、古书的记载、三界流传的故事，证明此界曾经有蛟化龙。

&esp;&esp;它们被霁霄收服、或者说打服之后，便将化龙的希望寄托在“人间无敌”、最有可能飞升的霁霄真人身上。

&esp;&esp;大蛟道：“还能怎么办？那柄剑可不讲道理！”

&esp;&esp;三条蛟性情不同，却有一个共识——霁霄最讲道理，霁霄的剑最不讲道理。既然初空无涯醒来，必定是寒山有难。虞绮疏这倒霉小子修为低微，肉身脆弱，初空无涯何等威力，剑身溢散的剑气，就能将他彻底绞碎，变成一滩模糊血肉。

&esp;&esp;二蛟：“我们得救他！救他就是自救！”

&esp;&esp;三蛟：“救他就是化龙！”

&esp;&esp;大蛟抬起腹下爪子，指了指三蛟：“说得好，你把妖丹借他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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