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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明月一噎，话说到这儿，她信不信都不能再追问什么——再问下去，反倒还是她这个贴身丫鬟不够警醒，照顾不当了。

&esp;&esp;反正是在护国寺里头，天色这样晚，屋外也不会有什么人，又能出什么事儿呢。

&esp;&esp;明月心思一转，开口道：“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夜里外面总是冷的，小姐仔细别受了寒。小姐方才，应当只是在门前转了转吧？”

&esp;&esp;衔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诚恳点了点头，主动道：“外面太黑，我胆子小，没敢走远。这两日脚踝感觉好多了，就试着走了一段，我想着，多走动些，也能早点好起来。”

&esp;&esp;明月干笑了两声，“夜里出门总归不方便，往后小姐若是还睡不好，可以叫醒奴婢，有人陪着小姐，也好有个照应。”

&esp;&esp;衔池应了一声，径直回到榻上。明月吹熄了烛火，在外间窸窸窣窣躺下。

&esp;&esp;衔池抬眼看向她的方向，若有所思。

&esp;&esp;今夜的事儿算是揭了过去，但她的脚，也再装不了了。

&esp;&esp;

&esp;&esp;◎拿她做饵，又说心疼她。◎

&esp;&esp;衔池自知再说什么也拗不过他，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回去收拾。

&esp;&esp;她不过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明月已经打理好了东西，在门前等着她。她笑吟吟看了明月一眼，猜出了沈澈为何会突然过来。

&esp;&esp;衔池一一翻过她整理好的东西，明月心急，催促道：“小姐快些，再迟一点怕是赶不及，城门会关的。”

&esp;&esp;衔池笑了笑，语气轻巧却似有所指：“你的时辰掐得倒好，收拾得这样齐整，怎么，早就知道今日我们会回去？”

&esp;&esp;明月动作一滞，僵硬笑了笑，找补道：“奴婢瞧见了世子爷，就，就猜到是来接我们回去”

&esp;&esp;衔池点点头，笑得真诚，让人不疑有他，“有心了。”

&esp;&esp;明月张了张口，半天没接上话，索性闭了嘴。

&esp;&esp;果然，回去这一路上，明月比平日里安静不少。

&esp;&esp;唯一不安静的衔池抬头看了眼说是不宜太招摇，所以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的沈澈——他正拿出了第五样小物件，递到她眼前。

&esp;&esp;是支赤金衔珠步摇。

&esp;&esp;可见她不在池家这几日，他着实攒了不少东西。

&esp;&esp;他这么一样一样地拿给她，哄小孩儿似的，她便一遍一遍地表演惊喜，没多一会儿便不可避免地疲沓下来。

&esp;&esp;沈澈轻笑了一声，“装不下去了？”

&esp;&esp;衔池陡然一惊，后背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一时手脚都发麻，正斟酌着开口，却听见他继续道：“不喜欢便说不喜欢，何必勉强？”

&esp;&esp;衔池刚松下半口气，摇了摇头，他便又道：“你入京以后，一直紧绷着，像张拉满了却不松手的弓，弓弦都在颤。这样下去，会伤身的。”

&esp;&esp;衔池抬眼看他时，他正也在望着她双眼，目光专注而温柔，像是三月里草长莺飞时，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esp;&esp;“不必担忧太多。至少在我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跟小时候一样。”

&esp;&esp;衔池也在认真望着他，一眨不眨。

&esp;&esp;她在想，他是怎么一边这样看着她，一边又能同池立诚一样，事事瞒着她，欺骗她，利用她。

&esp;&esp;拿她做饵，又说心疼她。

&esp;&esp;她适时回神，吸了吸鼻子，唤了一声“阿澈”。

&esp;&esp;沈澈应了一声。

&esp;&esp;听到他回应，衔池慢慢笑起来，抓起方才那只赤金衔珠步摇，“是真的喜欢，没骗你。”

&esp;&esp;沈澈闻言便抬手，替她将步摇簪上。

&esp;&esp;她一手紧握着另只手的手腕，控制着自己，好容易才让自己松弛下来，以免在他靠近时太过紧绷。

&esp;&esp;好在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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