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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1页）

&esp;&esp;大夫人锢紧了拳头。

&esp;&esp;“您啊……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吧？”

&esp;&esp;潘十二本身和母亲同仇敌忾，闻言愣怔。

&esp;&esp;“海军司令部参谋长藤山长官，半个月年，您儿子在歌舞厅给了他没脸，唉，您说您惹谁不好，偏要招惹他，这下，不是把整个潘家大院都给搭进去了？”

&esp;&esp;

&esp;&esp;大夫人如遭重击，眼眶慢慢猩红，直直看向潘十二：“什么时候去得舞厅——你又去找那个不要脸的舞女的对不对——？”

&esp;&esp;“你这个孽子，你想害死我们吗？”

&esp;&esp;大夫人向来端庄稳重，此时跌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esp;&esp;往日潘十二定会反驳两句，如今像哑了似的，嗫嚅着唇，喉咙里说不出半个字。

&esp;&esp;“……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esp;&esp;潘十二无措地被戴上手铐，推搡着带离潘家大院，此时风光无限的牌匾看上去积了层灰，显得败落，才想起半个月过去了，也没人擦洗过，院里的仆役陆陆续续遣散不少。

&esp;&esp;他们是真没钱了。

&esp;&esp;小盐巴和其他几名原新德棉织厂的童工被一道押入大牢，关在一起，巡捕把他们扔进牢房后，就懒得再搭理了，潘十二和他们彻底隔离了开来。

&esp;&esp;牢里时不时响起痛苦的哀嚎，这群巡捕不像什么好人。

&esp;&esp;很明显，他们在滥用私刑。

&esp;&esp;“小少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esp;&esp;童工们是被潘十二捡来的，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如今潘家遇难，比起自己，更担心主人的安危。

&esp;&esp;“藤山长官……是睚眦必报的人……”

&esp;&esp;“怎么办啊，小少爷向来吃不起苦的……”

&esp;&esp;“……我们会不会死在监狱？”

&esp;&esp;小盐巴宽慰道：“没关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esp;&esp;可就算平安地从监狱里出来，也要脱层皮了吧。

&esp;&esp;潘十二被按进水桶里，来来回回，沾着铁锈气味的污水纷纷涌进鼻腔里，头脑发昏，涨得生疼，仿佛徘徊在濒死边缘。

&esp;&esp;“咳咳——”

&esp;&esp;“潘少爷，您就招了吧，这新德棉织厂的案子，是不是你指示那群童工做的？您呢，早和他发生过口角，怀恨在心，所以整日游离在棉织厂门口伺机而动，恰巧撞上了和您一样对受害者恨之入骨，饱受摧残的小童工，你们一拍即合，先折断他的手脚，再挖去他的眼睛，对着他恐怖的表情，你愉悦，也兴奋——”

&esp;&esp;潘十二吐出一口污水，面部显露出一霎那的颓然，很快被他压制下去，嗤笑一声，道：“老吴啊……就你这捏造事实的功力，当狱头多可惜啊？你得当编剧啊……”

&esp;&esp;“潘少爷，我想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个叫老吴的狱头走上前，怜悯拍了拍潘十二的脸，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着他：“您要是招了，就是一颗子弹的事，行刑之前还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您要是不招，就这么死倔着，我也没法，只能跟您这么耗着，耗到您精疲力竭，耗到您死在这牢里，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esp;&esp;潘十二冷笑：“我宁愿死，也不会给潘家蒙羞。”

&esp;&esp;他的皮肤本就白皙，稍稍一掐，便能看到上头清晰的淤青和印子，裸露出来的手臂，脖颈，布满着一道道血痕，大约是被鞭子抽打的，浸入水里，一阵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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