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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感受到他的力度，姜令仪浑身一僵，心如死灰道：“那殿下方才出门，是接了谁的密信？即便不是殿下动手，亦是殿下的同党。”

&esp;&esp;李绪侧首，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姜，我只答应过不再对你的小闺蜜下手，可没答应会阻止其他人下手。”

&esp;&esp;“你骗我。”姜令仪湿红的眼中一片烟雨，像是看待什么可怕的东西，颤抖道，“我已回到你身边了，你还骗我？”

&esp;&esp;“这怎么能算骗呢？动手的的确不是我。”

&esp;&esp;“求你了……救救他们吧！”

&esp;&esp;李绪沉吟片刻，而后温柔地拂去姜令仪眼角的泪，吻了吻她冰冷无血色的唇道：“傻小姜，别天真了。他们不死，倒霉的就会是我，我怎能去救自己的政敌呢？”

&esp;&esp;“可你答应过我……”姜令仪攥紧手指，明明是夏日，牙齿却冷得咯咯打颤，蓦地拔高声线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听话，就会放过他们！”

&esp;&esp;她素来温吞善良，说话细声细语，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像是燃烧了自己全部的愤怒和无助。

&esp;&esp;李绪大概被她吓到了，一时没有接过话茬。他伸手想要安抚姜令仪，却被躲开。

&esp;&esp;姜令仪缓缓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哽咽道：“饶过我吧……”

&esp;&esp;李绪沉默许久，终是一点一点扳过她抖得如风中秋叶的身子，拥入怀中，于她发顶轻轻一吻，像是在筹划一件极美好的事情，自顾自温柔道：“小姜，你做我的王妃，做我未来的皇后，可好？”

&esp;&esp;……

&esp;&esp;水不算太冷，但极具压迫感，给人以窒息的恐慌。

&esp;&esp;明琬从湖中冒出一个头来，呛咳着摸索到闻致的方向，将他的胳膊绕到自己肩上，竟是将自己当做浮木，让闻致得以借助她的力量成功凫水。

&esp;&esp;“明琬，你疯了！”闻致湿漉的眼中映着画舫的火光，恨得几欲滴血，厉声喝道，“快上去！立刻！马上！”

&esp;&esp;“画舫那么高，你让我……如何上？”闻致的身体太沉了，明琬不断没入水中，又不断挣扎浮起，短短一盏茶时辰便已是气喘吁吁，肺部呛得针扎似的生疼。

&esp;&esp;闻致的声音喑哑得几乎听不见，推开她道：“我自己能行……你放开，去找块浮木！”

&esp;&esp;明琬自然不肯放手，也不能放。她很清楚闻致的身体状况，断续道：“你腿疾复发，久了会使不上劲儿……”

&esp;&esp;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可破镜

&esp;&esp;闻致斩钉截铁地告诉明琬：“你不会死，只是一点小问题，谁也无法让你死。”

&esp;&esp;他仿佛是在陈述一件用膳那般简单的事，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但明琬知道他其实很害怕，他并没有他表现的那般坚不可摧，否则以他那双四平八稳、能轻松拉开二石良弓的手，怎会抖得连简简单单包扎的一个结都系不好？

&esp;&esp;他说若是明琬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杀了今夜所有相关之人，再陪她一起去死。

&esp;&esp;明琬知道，他不会死的。

&esp;&esp;闻致只会按照她的“遗愿”，背负一切，孤独而又冷漠地活着，不断地用回忆折磨自己，直至走向生命的最后一刻……

&esp;&esp;最深沉的爱不是为一个去死，而是为一个人而活。因为前者只需一刹那的决然，而后者则要付出一辈子的勇气。

&esp;&esp;闻致从来都不是谁家温柔的少年，他只是闻致，是那个曾对全天下执戈宣战，却唯独为她折腰的闻致。

&esp;&esp;明琬舍不得死，她还有很多的话要说，很多事的要做，脑子受毒素影响昏昏沉沉，可意识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esp;&esp;渔船靠了岸，闻致抱着她下了船，随即是一阵模糊的颠簸中，似乎在马车中。她听见小花道：“……箭上的毒暂未确定，但江湖上死士常用的毒无非是那几种，倒不是什么罕见的奇毒，只是药效快、发作狠。”

&esp;&esp;明琬倚在闻致的怀中，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中急促得快要发狂的心跳，嗓音哑得像是在吞咽冰冷的刀刃：“把所有太医都请过来！马上！”

&esp;&esp;小花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还有今夜刺杀的主谋已有眉目，您看是……”

&esp;&esp;闻致低低说了句什么，明琬冷得打颤，难受地睁眼，呼吸滚烫道：“去周太医家中……他有药……趁着我……还有意识……”

&esp;&esp;箭矢上的毒发作极快，请太医来太耽搁时间，而左太医令周时青擅长调理五脏，能解奇毒，其府邸中更是有个偌大的药房，里面分门别类搜罗了极多药材，若上天垂怜，许能争取一线生机。

&esp;&esp;“好，你莫多言。”闻致搂紧了她，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她冰冷打颤的身子。

&esp;&esp;周太医年迈，早已睡下，却被从睡梦中急急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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