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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其实上巳节的夜晚并没有白日有趣，许多踏青归来的少年男女都已歇在家中，夜晚像幼宁这般年纪的人便不多了。

&esp;&esp;周朝无宵禁，夜市早已成形，一眼望去摊贩上琳琅满目，几乎什么都有，今夜还添了几种，如一些寓意祛凶的狰狞面具、煮茶论诗的小摊……

&esp;&esp;幼宁被挂满精致香囊、荷包的推车吸引，拉着燕归小跑去。这些香囊有些由丝线绣成，也有些为圆形或方形铁球，上刻精美雕花。

&esp;&esp;荷包中都装了兰草，香囊中则铺洒了点点韵味别致的香料。

&esp;&esp;推车被淡香萦绕，摊主也是个形容柔美的妇人，她见幼宁不知选哪件好，便柔声道：“姑娘是买来自己用，还是赠与他人？”

&esp;&esp;“都有。”幼宁对着球形香囊仔细端详了会儿，称赞道，“姐姐手艺真好。”

&esp;&esp;这种香囊对幼宁来说不特殊，无论国公府或宫中都不缺，但一个普通百姓也能做出，且做得如此精美，手艺的确非凡。

&esp;&esp;听这么个小姑娘唤自己姐姐，妇人掩唇笑了笑，“这可不是我一个妇人家能做出来的，我不过描了些图样，具体都是外子刻的。他手笨，姑娘不嫌弃已是我们的荣幸了。”

&esp;&esp;燕归忽然出声，“想来夫人必定师从大家。”

&esp;&esp;妇人一愣，笑道：“公子过誉了，这些不过是我们夫妇二人平时瞎琢磨的，登不了大雅之堂。”

&esp;&esp;她举止有礼、言语间也不似不识字的山野村妇，况且这可不是寻常村妇能有的气度。

&esp;&esp;石喜因主子开口吃惊，便特意打量了妇人几眼，心忖此人莫不是有什么不对，不然殿下怎么会开尊口。

&esp;&esp;妇人却恍若没察觉这几人的目光，只温柔对幼宁道：“既然姑娘难以抉择，不如我帮姑娘挑几样，可好？”

&esp;&esp;“好。”幼宁欣然应下，又甜甜道，“谢谢姐姐。”

&esp;&esp;她又唤姐姐，妇人没忍住，含笑纠正，“我年长姑娘二十有余，这称呼却是不大合适，姑娘唤我云娘就好。”

&esp;&esp;云娘虽作的妇人装扮，但寻常人一看都会觉得她最多二十几绝不会超过三十，没想到却有这般年纪了。

&esp;&esp;幼宁有些惊讶，认真看了看仍不大相信，令云娘笑意更深。

&esp;&esp;云娘给幼宁挑了个特别适合她的小香囊，又选了几件纹样别致的荷包，最后付银子时还额外送了几个小玩意。

&esp;&esp;幼宁连道几声谢，转头望向燕归，“十三哥哥。”

&esp;&esp;“……嗯？”燕归犹在沉思。

&esp;&esp;“云娘有什么不对吗？”幼宁当然也注意到了燕归神色，不过在云娘面前没有问出声。

&esp;&esp;她迟疑道：“和十三哥哥以前认识？”

&esp;&esp;燕归摇头，牵过她的手，低声道：“与我无关。”

&esp;&esp;对上这双充满求知欲的杏眼，他还是将事实道出，“她是李阁老的孙女——李卉。”

&esp;&esp;虽然面容有所改变，但以前他和三皇子一起见过此女，认得她的声音。

&esp;&esp;李卉，是个早就随李府被抄家而去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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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卉曾是京城不可多得的美人，李阁老最疼爱的孙女，其官帽上最璀璨的明珠。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似乎无论用什么词对着她夸都不为过，不然当初不会引得大皇子和三皇子一同对其倾心。

&esp;&esp;美人乡英雄冢，若非三皇子对李卉痴心太过，也不会那么容易受到李阁老等人的半要挟要蛊惑，做出逼宫的蠢事。

&esp;&esp;燕归当初本想将三皇子处死，他不在乎背上弑兄的罪名，何况三皇子曾伤过幼宁，又是李秀差点让容云鹤一命归西，三皇子和李府他都不想放过。

&esp;&esp;最终周帝等人为三皇子求情，燕归便只废了他的筋骨将其贬为庶人，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的运道。

&esp;&esp;但李府上下八十九口却是确确实实被处斩，当初由云庭亲自监斩。

&esp;&esp;所以突然看到记忆中早已不存人世之人，燕归说不诧异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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