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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第2页）

&esp;&esp;有生以来，他头一次亲历战争。

&esp;&esp;尽管没有下场搏杀，但他依旧置身最前线，听得见震天战鼓的怒吼、看得见长刀表面反射的阳光，也能感受到两股钢铁洪流迎面撞在一起的狂暴与喧嚣。

&esp;&esp;他甚至能近距离观察鲜血从人脖颈上飙溅出的弧度。

&esp;&esp;那种悲壮与震撼，只有身处其中的才能体会。

&esp;&esp;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esp;&esp;血腥与杀戮可以燃沸每一个雄性的本能。白猫趴在他后背上，听见他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不由得打趣：“你是太害怕，还是太激动？”

&esp;&esp;燕三郎不答。

&esp;&esp;“感受它，习惯它……喜欢它！在战场上，冷静的人才能活到最后。”千岁在他耳畔低笑，“我有预感，今后你少不了碰撞这样的场面。”

&esp;&esp;她的声音悠扬而闲惬，仿佛此刻不在激越战场，而是走在春深堂杨柳低垂的河畔小径上。

&esp;&esp;是了，她是以战为生的阿修罗，一定早就习惯了杀戮和战争的场面。平时的慵懒和顽皮，不过是一层假象。

&esp;&esp;燕三郎深深吸了口气，不再抑制，而去感受。

&esp;&esp;感受战场上的狂暴、惊惧、痛苦和激奋。

&esp;&esp;感受这片人间炼狱上发生的一切。

&esp;&esp;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气味，但他却慢慢放松了双手。千岁听见他的心跳和呼吸都渐趋于平稳。

&esp;&esp;她说得对，再有视觉冲击的画面，看久了也一样会习以为常。

&esp;&esp;边上，曲云河拍了拍燕三郎的肩膀，有些同情。

&esp;&esp;想成为阿修罗的主人，这样的场面必然是家常便饭。

&esp;&esp;这一仗打完，千岁就对燕三郎道：“我们该走了。”

&esp;&esp;廷军的军镇已被攻克，眼前的障碍暂时消失。褐军虽然也会继续北伐，但他们边打边走，前进速度太慢。眼下距离曲云河返回红磨谷的期限越来越近，他们等不起了。

&esp;&esp;贺小鸢也无意继续留军，遂去找褐军高层辞别，顺便谈好了合作条件，这就与燕三郎一起离开。

&esp;&esp;褐军的胜利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卫廷还来不及布下第二道有效防御，燕三郎等人不费什么力气就潜入了卫廷控制下的官道与城市，如同鱼儿入水，旁人再也休想找他们出来。

&esp;&esp;卫将司明溢和镇北侯的调动，一直到个把月后才基本完成。在此期间，褐军深入卫国腹地，一鼓作气往北推进百里。

&esp;&esp;朝野震动。

&esp;&esp;王廷此前派出十二万人，分三路进攻，可惜主力廖浮山在赤门峡被褐军所败，四万大军顷刻间被打散，最后只逃回去了一万多人。余下八万人虽然全力讨逆，怎奈褐军气势如虹，硬是突破重围，往北撕开了一个巨大缺口。

&esp;&esp;褐军的成功北上如火种，一下激发了卫人的反抗热情。卫国西部、东北部也爆发了叛乱，而在褐军前进的路线上，甚至有城不攻自破，城民自发切掉了官员的脑袋，和城池一起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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