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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第1页）

&esp;&esp;苦修不再是当年的苦修，神灵也不再是当年的神灵。

&esp;&esp;于是此刻，当信徒痛苦地向神灵哀求时，神灵选择了回应了。

&esp;&esp;“你们没有错。”神灵轻声道。

&esp;&esp;“当日我便发觉，你们和我很像。我理应有挽救你们的能力。”

&esp;&esp;平佑嘴角抽动，眉毛竖起，露出似喜似悲的神情。

&esp;&esp;“您总是如此说。总是将天下如此揽于肩头。”

&esp;&esp;“但当日我发觉了，却没有制止，也未能拯救你们。”

&esp;&esp;祓神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他们。

&esp;&esp;他简洁而直白地表示自己的想法。

&esp;&esp;“我理应庇佑你们。”

&esp;&esp;理应如此。

&esp;&esp;但当年天道，偏偏没有“庇佑”信徒的能力。

&esp;&esp;万年之中，祓神于棺椁中长眠，忍受恶孽侵蚀之痛。

&esp;&esp;而苦修则于死生幻境中，日复一日地质疑自身信仰。

&esp;&esp;他们在等待神灵的救赎，但每日获得的，都只是失望。

&esp;&esp;这种情况讽刺点来说，倒也算是他们死后，仍然忠心不改，用别样的方式感受践行天道的痛苦。

&esp;&esp;清禾眉心微微蹙起来，

&esp;&esp;这些人确实还是生前之人的魂魄，只是遭逢剧变后，又被信仰长眠的事实打击，如此被尚清折磨万年，就彻底魔怔了。

&esp;&esp;刚才被她一语道破真相，倒是恢复了清醒。然而万年之后，信徒与神灵再度重逢——我该以何等面目迎接您？

&esp;&esp;以亡灵之躯，以憎恶狂乱的言语，以嫉妒扭曲的心来掩饰真实的痛苦。

&esp;&esp;苦修生前也都是凡人中的翘楚人物，心性高洁正直，在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又给祓神带来怎样的困扰后，当即纷纷下跪谢罪，甚至有人请求自裁。

&esp;&esp;神灵自然拒绝。

&esp;&esp;“不。”

&esp;&esp;“你们虽为人类，但实际则……”

&esp;&esp;祓神微顿，某些思绪似乎已到了此处，却又琢磨不住。

&esp;&esp;“于您的意义不一样？”

&esp;&esp;清禾忍耐不住，小声提醒道。

&esp;&esp;“意义？”神灵轻声道。

&esp;&esp;“庇佑天下凡人，是您的仁慈高洁，而庇佑他们，是您本心便愿意如此做的。”

&esp;&esp;“似乎是这样。”祓神陈述道，“但我未能做到。”

&esp;&esp;清禾听得心里难受，忍不住叹气。

&esp;&esp;听这描述，万年前祓神还未被仙人背叛时，其实具备对感情的正常感知能力，也有温馨情感的萌芽，给足够的时间，祓神一定能成为性情温柔平和的神灵。

&esp;&esp;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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