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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不过她这样一说，采薇倒也理解他为何对谢珺如此忠心了。

&esp;&esp;一个耿直的淸官之女，如今却被谢煊这样的人利用。她唏嘘地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是薛学士之女，想必您父亲在世时教过您很多道理，也应该分得清是与非。”她顿了顿，又才继续，“只怕你还不清楚谢珺到底做过什么？清剿革命党这些暂且不提，立场不同罢了，但他为了权势，杀了大哥大嫂和父亲，还屡次要杀死亲弟弟，你知道吗？”

&esp;&esp;柳如烟睁大眼睛看她，显然并不清楚内情。她知道谢珺上位不容易，为此做过很多不得已的事，甚至当年为了让谢家三少成为扶不上墙的阿斗，让她故意接近他。

&esp;&esp;她怔忡半晌，用力摇头：“这不可能，二爷虽然做过很多身不由己的事，但绝不是这种杀兄弑父的狠毒之人。”

&esp;&esp;采薇深呼吸一口气：“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提醒你，既然你是淸官的女儿，这样助纣为虐，薛学士在天之灵，恐怕也不会安心。”

&esp;&esp;柳如烟脸色很难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时说不出说来。

&esp;&esp;采薇也不想多说，只淡声道：“麻烦你去找佣人帮我准备日用品和衣裳。”

&esp;&esp;说罢就关上了门。

&esp;&esp;柳如烟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esp;&esp;她知道当年的谢珺在谢家过得很艰难，明明身负才学，一点不比另外两个谢家公子差，却处处受忽视，哪怕以更新

&esp;&esp;采薇并不指望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柳如烟迷途知返。实际上，在知道柳如烟的身世，以及她和谢珺的关系后，她非常明白，过去的十几年里，谢珺是这个女人的精神和生活最重要的支柱，她感激他，依赖他，或者还崇拜他。

&esp;&esp;何况，谢珺做得那些恶事，连谢煊都是最近才知道，一直在风尘中打滚的柳如烟，又如何清楚？再退一步说，即使清楚，谢家的人和她也并无关系，她甚至可以找到一百种为谢珺开脱的理由。

&esp;&esp;但采薇之所以和她开诚布公说这些，也恰恰是因为她的出身。那样的书香之家女儿，不管经历过怎样的风雨波折，心底应该多少还保留着是非和善恶之心。不然她脸上就不该有化不掉的忧愁。

&esp;&esp;而她也明白，谢珺那样精明的人，既然让人拦下她。把她直接软禁在谢公馆，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她和谢煊先前不过是做戏罢了。谢煊一直不想把她牵扯进谢家的纷争，但既然在一条船上，她也就不可能独自上岸。如今她只能祈求，不要把江家牵扯进来。至于谢珺到底想对她做什么，或者要她去做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sp;&esp;傍晚的时候，谢珺回到了公馆。

&esp;&esp;晚餐饭桌上只有三个人，别说是对比江家，就是先前的谢家，也实在是太冷清了。谢珺恍然不觉，端起饭碗，笑道朝两个女人道：“都愣着做什么，吃吧！”

&esp;&esp;柳如烟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眼身旁的采薇，默默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esp;&esp;采薇自然没打算跟自己过不去，她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块小排骨，怅然般叹了口气道：“还记得刚刚来谢家吃的第一顿饭，真是热闹极了。有司令和三个姨太太，有大嫂和眉眉，莹莹玉嫣，还有二哥和季明你们两兄弟。哪知才短短一年多，就已经物是人非。”

&esp;&esp;被自己提到的人，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不说还好，一说不免心底发寒。这里面差不多一半的人已经不在人世，而且都是横死在谢珺之手。

&esp;&esp;这个认知让她几乎是下意识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对上的却是一张带着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的温和俊脸。

&esp;&esp;谢珺朝她笑了笑，叹道：“是啊！世事无常，如今这世道谁也说不准。你们以后也要更加当心才是。”

&esp;&esp;采薇看着他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得可怕得很，一时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倒是柳如烟接话道：“二爷您在外面奔波，自己也要当心点。”

&esp;&esp;谢珺点头：“我会的。”说罢，又神色莫测地看了看采薇，继续平静地吃饭。

&esp;&esp;虽说是不能跟身体过不去，但采薇也着实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esp;&esp;谢珺抬头问：“吃饱了。”

&esp;&esp;“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