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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esp;&esp;“娘子？娘子？该喝药了。”燕儿试探着叫了两声。

&esp;&esp;“……嗯。我知道。”宋瑶点头，拿了碗凑近嘴边，皱着眉，眼睛一闭，一口气喝完。

&esp;&esp;见她喝了药，燕儿连忙拿起装蜜饯的小碟子：“娘子吃口甜的，压一压。”

&esp;&esp;口中腥苦，混着蜂蜜的果香扑上来，宋瑶更觉得恶心，只摇摇头：“不吃了。”

&esp;&esp;燕儿一愣：“可这药太苦了……娘子还是尝一个吧。”

&esp;&esp;“苦？”

&esp;&esp;“……不苦吗？”

&esp;&esp;“当然苦了。”宋瑶说，“苦好啊，苦才能记住。”

&esp;&esp;燕儿觉得她意有所指，但又想不清楚具体指什么，不敢多说，收了托盘，再行了一礼才出去。

&esp;&esp;门轻轻合上，宋瑶移开桌面上的书，露出底下几封已拆封的信。信都是浣花笺，写信的人一笔好字自成风骨，落款是教坊的印。

&esp;&esp;因着沈辞柔被禁足，宋氏明说了不许信使给沈辞柔送信，这些信就都积在宋瑶手里。收到就有暗示啦（叹息）

&esp;&esp;快看我的封面！我姬友做的！字是她写的，那两只简笔喵喵也是她画的，长歌门配色真的好清新秀丽我吹爆1551

&esp;&esp;虽然我选这个颜色的时候被姬友吐槽，说我这是长歌门招生软文……

&esp;&esp;然而我要为自己正名，姐妹听我说，不要玩长歌tut平沙落雁被削了，你不会快乐的tut

&esp;&esp;生辰

&esp;&esp;十一月底沈仆射三十七岁生辰，不是逢十逢五的年份，本也没想着怎么操办，再撞上长安城里人人自危的时候，平常见面打个招呼都怕多说了一句话让别有用心的人听见。

&esp;&esp;但不办也不对，平白显得心虚。宋氏头痛病稍好了些，沈仆射思来想去，还是办个小宴，就定在府上，厨子是特地从外边请的，实在不行再去近水楼点些凉菜备着。

&esp;&esp;沈仆射这面发愁，收请帖的那面也没好到哪里去，去不去都能被人揪辫子。最后还是应了，全是牙一咬去的。

&esp;&esp;主客心里都藏着事情，府上瞧着张灯结彩，实则死气沉沉，宾主尽欢是不可能。

&esp;&esp;生辰宴定在中午，临近午时，该到的客人差不多都到了，在门口迎宾的丁管事正想招呼人收拾收拾去后院，忽然来了驾马车。

&esp;&esp;马车通体黑色，素得很，拉车的马是匹矫健的好马，也是黑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这马车来者不善。丁管事心里一紧，转眼就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人。

&esp;&esp;下车的人也是黑的，外边罩了件披风，兜帽翻过来遮了半张脸。披风里面的衣服是正经的玄色，只隐隐有些刺绣的暗纹。

&esp;&esp;丁管事心想这一身黑，还坐着黑马车，不像来贺寿，倒有点像是来寻仇，他定定心神，正准备发问，那一身黑的人已经走到面前，递了张请帖。

&esp;&esp;握着请帖的手修如梅骨，肤色白皙，骨节漂亮得像是雕琢出来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人。那张请帖自然也是真的，面上是沈仆射亲手写的一笔好字，边上还洒着细细的金粉。

&esp;&esp;丁管事一愣，先听见来人开口，一把嗓子清澈，是个年轻的郎君：“能进去么？”

&esp;&esp;“能，能。郎君请。”丁管事赶紧弯腰行礼，一伸手，随便指了个机灵的小厮，“阿固，带郎君去宴厅。”

&esp;&esp;“不必。”郎君自顾自迈过门槛，“去栖月亭。”

&esp;&esp;栖月亭是沈仆射当年为了讨宋氏欢心，特地让人新建的，横隔在前后院之间。这郎君连栖月亭都知道，丁管事一琢磨，觉得八成是沈府的熟人，赶紧催阿固：“听见没？带郎君过去。”

&esp;&esp;阿固一向机灵，弯着腰伸手引路，郎君只略略点头，跟着他过去了。

&esp;&esp;丁管事看着一身黑衣的郎君走远，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顺手打开请帖。看见里边内容，他整个人僵住了。

&esp;&esp;请帖是沈府发的，字是沈仆射写的，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落款敲印，洒金的底上却空出了收帖人的名字，像是不敢写上去。

&esp;&esp;

&esp;&esp;栖月亭附近种了一排爱开花的矮树，用来分隔前后院，沈辞柔沿着走过去，边走边揪叶子，走过的地方扔出一条长长的叶子铺的路，矮树伸到路边的几枝都快被她揪秃了。她知道揪叶子不好，但她忍不住，一焦虑就想揪。

&esp;&esp;阿耶过生辰，她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能不参宴，沈辞柔心里藏着事儿，挪去宴厅的路上遇见了宋瑶，且宋瑶身边一个丫鬟都没带，摇摇晃晃，脸色苍白，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沈辞柔哪儿敢让宋瑶一个人走，扶着她一同往宴厅去，到栖月亭附近，宋瑶忽然想起忘了东西，匆忙回去取，就让沈辞柔在这儿等着。

&esp;&esp;沈辞柔背对着路，又忍不住伸手去揪。刚捏住一小片叶尖儿，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那一下攥的力气够大，她手腕生疼，转身踢了过去，刚想开口叫人，话还没出口，自己先愣了。

&esp;&esp;“你……”

&esp;&esp;一身黑衣的郎君避开那一下，连兜帽都不摘，视线擦过帽缘看她，语气淡淡的，听着却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我问你，你是变了心意吗？”

&esp;&esp;沈辞柔一愣，既想不清无忧会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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