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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这是宋朝仵作宋慈在《洗冤录》里的记载的方法，本来是消除验尸之后的晦气、清洁衣服身体的，后来人们发现这个法子对驱散病气和瘟疫也有奇效。

&esp;&esp;陆缨和严世蕃就像白气里腾云驾雾，走出白气之后，两人连头发丝都带着酸气的药味。

&esp;&esp;严世蕃回去找亲家，这里清凉无比，简直是神仙所在，和刚才囚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sp;&esp;严世蕃吃了盘点心压压惊。

&esp;&esp;陆炳乘机把周小旗的口供拿过来，“有件事，一件不入眼的小事，今日东楼刚好在，我就说说……”

&esp;&esp;陆炳把朱笔勾出来的部分给严世蕃看，装作不信的样子，“这个周小旗狡猾的很，故意把东楼攀咬进来，以为找到靠山，我不敢动他。我当然不会被他骗了，以东楼的身份，怎么可能召区区的一个小旗问话？如果东楼对对陈千户父子被杀案感兴趣的话，直接问我，或者问缨儿都成，何必舍近求远。”

&esp;&esp;严世蕃咀嚼着点心，三层下巴有规律的一抖一颤，丝毫没有被陆炳的话惊讶住，咽下去，喝了半杯茶，拿帕子沾了沾唇，这才说道：

&esp;&esp;“还是东湖了解我。陈千户父子不过是两只蝼蚁，我才没闲工夫去理会两只蝼蚁的死，这个周小旗敢咬到我头上，看他是活腻了，东湖，你就满足他嘛。”

&esp;&esp;“这种四处蹦跶的臭虫，逮谁咬谁，一巴掌拍死他，图个清净。对外就说，是臭虫偷了蝼蚁家的钱，东窗事发，臭虫气急败坏，咬死了两只蝼蚁，结案，对外有个交代就行了。”

&esp;&esp;严世蕃不愧为是鬼才，总能一语中的，说道：“没必要为一个人走茶凉的千户之死费那么多的人力去查，死就死了呗，反正陈家已经绝嗣了，管那么多干嘛。锦衣卫是干大事的，本来这事应该归顺天府衙门管，这不因为这个周小旗惹是生非，当街和北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衙门斗殴，把事情搞大了，皇上才要锦衣卫衙门接手这个烂摊子么？”

&esp;&esp;严世蕃用手指沾着冰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圈，“干脆，从他开始，从他结束，赶紧结案，你的宝贝闺女陆缨为了这个破案子都瘦了，我都看着心疼，还不如搞到一个倭寇情报立的功劳大。南边的倭寇、北方草原劲敌，这才是你们锦衣卫该关注的敌人，别拿着芝麻，丢了西瓜呀。”

&esp;&esp;严世蕃神奇的官场做事逻辑在后世也是一样的，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搞出问题的人，往上头能交差就行了。

&esp;&esp;陆炳顿首说道：“陈千户父子、周小旗都死有余辜，东楼一席话，茅塞顿开。”

&esp;&esp;严世蕃这一趟没白来，得了丁汝夔病重的准信，还顺便捏死了周小旗这个乱咬的臭虫，从此无人知他接受了陈千户两万银子贿赂、把罪责推到死人禾千户头上一事。

&esp;&esp;严世蕃吃饱喝足，告辞，陆炳装模作样的起身要亲自送“东楼”，被东楼给死死按住了，“外头暑气重，你好好休息，有缨儿送我就够了，你中暑一事，我会替你保密的。”

&esp;&esp;陆缨一直把严世蕃送到顺天府衙门大门口才折返，陆炳已经提笔写好了结案陈词，说周小旗和陈大郎好赌好色，合伙监守自盗偷银子，两人分赃不均，周小旗杀了陈大郎。又被陈千户觉察，就往陈千户坐骑马鞍上做手脚，毒死了陈千户。

&esp;&esp;陆缨不肯接受草草结案，说道，“父亲，刚才严侍郎明明在说谎，这个案子和他一定有关，他借刀杀人，用父亲除掉周小旗，以灭活口，还要父亲对他感恩戴德。您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按照他的心意去做？”

&esp;&esp;“不然呢。”陆炳在案卷上盖上大印，“继续查下去，只有两个结果。送100红包，先评先得，恭喜贯穿全书的六个人，汪大夏，魏采薇，李九宝，陈经纪，陆缨，丁巫，终于集结完毕，人到齐了，有情敌自远方来

&esp;&esp;丁巫是魏采薇的青梅竹马，两人一起在铁岭流放地长大。

&esp;&esp;在汪大夏看来，这对青梅竹马不一般啊！一起吃过苦，互相扶持，感情深厚——这个通过魏采薇前几天悉心为丁汝夔解火鹤花蕊之毒就能看出来了。

&esp;&esp;丁汝夔服药两天后咽喉恢复如常，魏采薇还找各种借口给丁汝夔开补身的方子，把脉观舌，给他调理身体，还和丁汝夔讲述她和丁巫在铁岭的生活。

&esp;&esp;只是丁汝夔十年前被陆炳坑得身陷大狱，妻离子散，对信任这种东西失去了信任，依然不肯信魏采薇。

&esp;&esp;丁汝夔闭口不言，态度冷淡，魏采薇依然热情，把丁汝夔当成长辈亲人一样对待。汪大夏替她打抱不平，骂丁汝夔不知好歹。

&esp;&esp;假如魏采薇这样对我，不，哪怕只有一半，我每晚都要笑醒好吗！

&esp;&esp;魏采薇却说，”……在死囚牢房关十年，看惯尔虞我诈，任何一人心都凉了，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我对他好，是因养父母和丁巫对我好的缘故，若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我这个就是这样的，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esp;&esp;汪大夏遂闭嘴，再说下去就要吵架，他很想问她丁巫对她如何如何好，但又不敢问。

&esp;&esp;就像他十分怕鬼，有时候卧室衣柜里有动静，他宁可用被子蒙住头脸，也不敢打开衣柜查看，让自己安心睡觉。

&esp;&esp;他本能选择逃避：只要我不打开衣柜，不管有没有，都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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