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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2页）

&esp;&esp;天子还要对她如何苛责？

&esp;&esp;竟然一见面就逼迫她立军令状。

&esp;&esp;自古都是臣子接下军令后自请立状，完不成任务便甘愿受军法处置，这军法通常不是撤职流放便是掉脑袋的重罚，臣子此举既是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又是对主上表决心和尽忠的一种方式。

&esp;&esp;断断没有主上逼着臣子立军令状的。

&esp;&esp;天子对自己的皇妹，对一个于大靖有功的女儿家，竟然苛刻至此？

&esp;&esp;文武百官谁也没有发言，沉默的大殿如死一般寂静，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心寒。

&esp;&esp;赵源站在左列文臣

&esp;&esp;半夜，齐熠蓦地惊醒，不是因为噩梦，莫名其妙地突然睁开双眼，然后便再也睡不着。

&esp;&esp;他披衣坐起，下床穿靴，环视一圈，伤兵营里的伤员有的闷头酣睡，有的捂着伤口在床上哼唧呻、吟。齐熠的左手臂和双腿都缠着绷带，不过伤已好了许多，并不会如他们那样痛苦。

&esp;&esp;他实在不愿再待在压抑的伤兵营，于是走出去透透气。出了帐门，抬头便能见到穹顶之上的北斗七星，那么清晰，离得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南诏原住民中有个民族的女子服饰称做“肩挑日月、背负七星”，想必便是每夜一抬头便能看见北斗七星的缘故吧。

&esp;&esp;兵营里有士兵巡逻，见到他，巡逻的士兵抱拳行礼，然后便沉默着走了。醒着的人没说有说话的欲、望，更没人和他一样有闲心看天上的星星。

&esp;&esp;兵营里的士气普遍低落。

&esp;&esp;接连败北，总找不到南诏军队，没法主动攻击，看不见胜利的可能，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家。

&esp;&esp;士气怎么可能不低落。

&esp;&esp;齐熠靠在一个小土堆上，睁眼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脸颊的伤痕，只摸到短短的胡茬，这道伤口愈合后的痂皮已经脱落，但是长长的疤痕恐怕会永远留在脸上，不复曾经的英俊。

&esp;&esp;这是那场失败的突袭留给他的纪念。

&esp;&esp;顾晚词一定会嫌他难看，女人都是看脸的，尤其是她还喜欢过高峥那种小白脸。

&esp;&esp;齐熠望着深蓝的夜空，长叹一声。因为伤势严重，他在伤兵营里休养了很久，错过了增兵之后韦恺发动的另一场战斗，不过他并不觉得可惜，因为那同样也是一场失败之战。

&esp;&esp;齐熠想，自己并不怕死。

&esp;&esp;他怕的是无谓的死，像成百上千被这连续的失败所埋葬的弟兄一样，毫无价值地死在异国他乡。

&esp;&esp;“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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