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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第2页）

&esp;&esp;“他……”

&esp;&esp;纪拾烟抿了下唇，那个字眼还是无比艰难：“死了吗？”

&esp;&esp;“嗯。”

&esp;&esp;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听到陆朝空这一个音节时，纪拾烟的眼泪还是没忍住，顷刻间涌出，顺着脸侧无声滑落。

&esp;&esp;陆朝空沉默又平静地看着男生，抬手，缓慢擦拭他眼尾的泪水。

&esp;&esp;直到望着陆朝空面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纪拾烟下意识抹了一把脸，才发觉自己居然哭了。

&esp;&esp;他有些迷茫、又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地看向陆朝空：“我……”

&esp;&esp;“没事。”

&esp;&esp;陆朝空把男生往怀里搂了搂：“哭吧烟烟，我能理解。”

&esp;&esp;“不是……”

&esp;&esp;纪拾烟还是没有出声地哭，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种什么心情。

&esp;&esp;双目放空了片刻，纪拾烟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恍惚：“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池眠那种人，怎么可能自杀，他明明应该是……”

&esp;&esp;“应该是与你纠缠不清，到死也不愿意放过你，是吗？”

&esp;&esp;陆朝空接过了他的话。

&esp;&esp;纪拾烟怔怔点了下头。

&esp;&esp;他突然想起来，被池眠关在小岛上时，池眠讲完他的故事后说过，失去自己，他就失去了一切。

&esp;&esp;和池眠相处过那么久，纪拾烟太懂他了，或者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esp;&esp;在刚才，池南景给他那么好的机会、杀了陆朝空把自己据为己有时，池眠还是决定放过陆朝空。

&esp;&esp;——也就等于，放过了自己，让自己继续和陆朝空在一起。

&esp;&esp;这种念头很可怕。

&esp;&esp;一旦有过一次放手的念头，就会渐渐生根发芽，也许不久之后，池眠真的能彻底放下对自己的执念。

&esp;&esp;纪拾烟觉得这是好事，但对于池眠来说不是。

&esp;&esp;失去了自己，没有了一切，他便觉得整个人活着也失去了意义。

&esp;&esp;空气又陷入了安静，半晌，纪拾烟缓缓仰起脸：“可他确实到死也不想放过我。”

&esp;&esp;“嗯。”

&esp;&esp;陆朝空的声音很轻：“对不起烟烟，我没有拦住他。”

&esp;&esp;纪拾烟摇头：“如果他真的想死，别人怎么样也拦不住的，而且他……一直都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esp;&esp;“我只是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如果他活着，和他永远不见面我都不会想起他，但他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esp;&esp;陆朝空没有说话，只是抚着纪拾烟的脸侧，静静听他吐露心声。

&esp;&esp;“他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啊，他不知道死是最懦弱的行为吗，我之前被他那样对待都没有寻过死。而且……而且他没有想过，他死了以后我就等于彻底开始新生了吗？”

&esp;&esp;陆朝空手下动作一顿，微怔：“什么意思？”

&esp;&esp;纪拾烟吸了吸鼻子，扯过陆朝空的袖子开始擦脸，声音还有些黏糊，但语气异常认真：“我知道池眠握着我的手对他自己心脏开枪，还说一命还一命，是想让我永远忘不了他。”

&esp;&esp;“可是我又不喜欢他，他对我好过、也对我坏过，更伤害过你，我现在能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来相处看待已经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如果一个普通朋友在你面前、逼你把他杀了，你会记他一辈子吗？啊，可能是会的，因为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但池眠明显是有目的，而且他的目的是在间接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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