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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罗却很坦荡：&ldo;从西藏来，找我父亲。&rdo;&ldo;你父亲什么人，哪个单位的？&rdo;这是摧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迦楼罗说：&ldo;国安部。&rdo;五分钟后，迦楼罗被押上警车，一路呼啸而去。&iddot;派出所。迦楼罗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两个警察坐在对面，用毫不掩饰的戒备目光上下打量他，桌面正中放着大开的书包。书包里原本装着的东西被摊开来‐‐经书，经书，经书以及一串沉香佛珠。&ldo;这小伙子该不会是倒卖佛教文物的吧，&rdo;警察如是说。门外传来人声：&ldo;我们主任的小儿子，受家庭影响太深从小就跑西藏学佛去了……对全是不负责任生二胎的锅，父母偏心重视大孩忽视二孩……不不不，他们应该不会生三胎了，再来一个小子是要我们主任跳河的节奏吗？这年头北京房价这么高上哪给他们弄钱买房娶媳妇！&rdo;副所长把两个黑衣男让进来，同情道：&ldo;是哦，没那个能力就不要拼二胎，养不好就别生嘛。&rdo;迦楼罗：&ldo;……？&rdo;&ldo;这两位是北大宗教研究所的同志，这小伙子的父亲派他们来领人。&rdo;副所长指着两个黑衣男介绍，民警站起身来打招呼，黑衣男立刻上来递烟，出手是整包特供的小熊猫：&ldo;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给你们工作添麻烦了，这孩子我们现在就领走……&rdo;双方都客气退让，一个说不用不用，一个坚持要的要的，几下退让后警察心满意足接过一人两包小熊猫，俩黑衣男回头打量迦楼罗，看见他蒙着绷带的脸时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ldo;周老……周老师让我们进来接你，他在外面车上等。&rdo;迦楼罗眯起眼睛。他目光一动不动完全放空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有神态就很明显能看出周晖的影子。尤其是深邃的眉骨和眼窝，以及那种锋利冷静的眼神，更是如同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他站起身，收拾好桌面上的书包向外走去，把包甩到背上时手臂显出很明显的肌肉。两个一组成员看到他全身蒙得严严实实的装束和旧书包，心说怪不得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了，这样子要是往天安门广场去，不被巡警当场拦住铐在地上才有鬼咧。&iddot;迦楼罗走出派出所，台阶下停着辆银色凌志，周晖机车皮衣戴墨镜，靠在车门上点烟，看见儿子出来挥了挥手。&ldo;怎么被抓起来的？&rdo;迦楼罗走下台阶，一步之遥面对着周晖，淡淡道：&ldo;钱和证件被偷了。&rdo;数百年没见面的父子两人近距离对视，虽然迦楼罗不露脸，但不论脸型、头发和身材都和父亲无比神似。尤其是那种不说话时渊渟岳峙的气场，在势均力敌的碰撞中，更给人一种非常混乱又熟悉的相似感。周晖还很年轻，迦楼罗却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了。两人朝向时不像是父子，倒像狼群中成熟的头狼和年轻力壮的挑战者在互相对峙。台阶上两个一组成员从派出所走出来，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半晌其中一个迟疑道：&ldo;组长……&rdo;周晖突然露齿一笑，把手上已经烧出来的长长烟蒂弹掉，香烟叼在嘴里，抽出烟盒给迦楼罗递了一根：&ldo;嗯？&rdo;迦楼罗接过烟，却不点，道：&ldo;我是来告诉你魔尊几天后进犯边界这个消息的。&rdo;周晖说：&ldo;我知道。&rdo;&ldo;还有母亲知道怎么对付魔尊六道穿梭的方法。&rdo;周晖动作一顿，只见迦楼罗低头闻闻那根烟，似乎不太感兴趣，随手往人行道边下水道一扔。&ldo;……&rdo;周晖上下扫视儿子一圈，半晌冷冷道：&ldo;上车说。&rdo;迦楼罗出生后爸，你比较倾向于把遗产留给摩诃还是留给我周晖面无表情站在单位一楼大厅，全身上下湿哒哒的，挂着不明消化物及恶心的黄色粘液。以他为圆心周围半径十米内空无一物，二楼环绕走廊上，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挤满了抻着脖子往下看的人，目光中夹杂着好奇、兴奋和巨大的喜悦。&ldo;……&rdo;周晖暴怒：&ldo;看麻痹看！再看全部扣工资！都回去干活！&rdo;轰然一声大地震响，人群作鸟兽散，八卦讨论声汇聚成欢乐的海洋。李湖从二楼飞奔而下，热情万分张开双臂，人间凶器在风中波涛汹涌：&ldo;啊啊啊啊‐‐&rdo;周晖迅速一躲，李湖准确擦肩而过，一把勒住正走进大门的迦楼罗：&ldo;大‐‐鹏‐‐小‐‐帅‐‐哥‐‐！&rdo;迦楼罗被肉弹迎面击中，一个踉跄差点没翻出门，随即胸腔被人间凶器猛烈挤压，险些当场把肠子从嘴里吐出来。然而李湖却不在意，拉着迦楼罗来回查看啧啧有声，满眼闪烁着陶醉的光芒：&ldo;帅哥！好多年不见了帅哥！你啥时候从西藏出来的？啧啧啧看这身材这肌肉，雪山高原就是锻炼人……&rdo;迦楼罗背着半人高的包，胳膊上吊着一头三千年修为的九尾狐，艰难无比一步一挪。如果在场只有周晖的话，他这样子应该很像穿着破破烂烂的农民工进城上访，向无良包工头讨薪水；但身边跟着&ldo;帅哥你这腰锻炼得不错冲击力很强吧&rdo;、&ldo;帅哥你这肱二头肌不错耐力什么的很持久吧&rdo;、&ldo;帅哥你这韧带也不错什么体位都摆得出来吧&rdo;……这样热情洋溢的九尾狐狸精，画风顿时就变成了英俊土萌农村小哥上京打工，被空虚饥渴富婆看中，不幸被骗心骗身沦为鸭子的悲惨故事。迦楼罗一路顶着无数路人异样的目光奋力前进，终于来到地下四层，走廊尽头是周晖的办公室。周晖已经快被全身呕吐物搞疯了，进门只来得及丢下一句：&ldo;别乱动我的东西！&rdo;就径直冲进洗手间，不一会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迦楼罗站在办公室门口，仰望天花板下悬挂的上千根红线，疑道：&ldo;这不是乾坤阵么？&rdo;&ldo;是的呀。&rdo;李湖大大方方走进办公室，顺手从沙发上掏出个凤凰抱枕，腰一扭歪到扶手上：&ldo;你爸现在已经沦为给人类打工赚取一点生活费的小白领了哟，说实话我看到他上个季度的工资单真是可怜得要命，你是来干嘛的？问你爸要生活费？别要了他没钱。&rdo;迦楼罗：&ldo;不，我……&rdo;李湖说：&ldo;来叫声葛格，叫葛格就给你零花钱。&rdo;迦楼罗：&ldo;……&rdo;迦楼罗扶了下额头，走到沙发边，坐在远离李湖的另一头。&ldo;别离那么远嘛，&rdo;李湖立刻风情万种的爬过来，嗔怪道：&ldo;为什么现在跟我这么生分？你小时候我什么没见过，你哥被你爸揍你妈去拉架的时候都是我带你玩。什么喂奶哄睡换尿布啦，光屁股弹小鸡鸡啦，粉红小裙子蕾丝蝴蝶结啦……&rdo;迦楼罗面无表情道：&ldo;没有这回事。&rdo;&ldo;有的有的，可惜当初迫于你妈的淫威，我没敢把你光着身子在洞庭湖面上跳来跳去的样子画下来。&rdo;李湖看上去竟然还颇为怀念：&ldo;那是一段多么有爱的时光啊，老实说你们家就是大毛太作死了才显得二毛乖，换做普通家庭的话你也是个预备役少年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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