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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暗涌

&esp;&esp;“……尹开阳？”

&esp;&esp;“唔。”谢云把刚才单超翻出来的书轻轻拍回案牍上，悠然道：“我凤姿，不愧是皇子。”

&esp;&esp;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后谢云看他的目光忽然成了打量，而且是那种非常揶揄，隐隐带着好笑的打量。

&esp;&esp;“……怎么了？”

&esp;&esp;谢云收回目光，懒洋洋问：“觉得雍王能取代太子么？”

&esp;&esp;单超登时一怔。

&esp;&esp;“你当然觉得不能，在你眼里咱们那位体弱多病又伤春悲秋的太子是万能的。”谢云嘲笑道：“但你这么认为，不代表其他皇子也这么认为，更不代表其它皇子身边的人都同意……”

&esp;&esp;“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取太子而代之？”

&esp;&esp;谢云狡黠道：“我没有这么说。”

&esp;&esp;单超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那天荒园中，谢云在他身下辗转喘息，满面痛苦和情欲混杂，眼底满溢着水光的情景。

&esp;&esp;他发现只有在那个时候谢云才是比较真实的，剥去了所有放荡惑人的表象，也不会流露出丝毫残忍冷酷的内在。

&esp;&esp;“出去罢，”谢云慵懒地挥了挥手，那是个掌心由内向外的手势：“既然是来盯梢的，就称职点到门外去守着，有什么吩咐会叫你的。”

&esp;&esp;单超：“……”

&esp;&esp;单超转身走向门外，忽然脚步又顿住了，喉结滑动了一下。

&esp;&esp;“我知道太子不会是个英明圣主，”他忽然道。

&esp;&esp;谢云本要伸手去架上提笔，手指便凝在了半空。

&esp;&esp;“但我也不想让你卷入夺嫡重罪里，成为日后被灭口或清算的冤魂，所以那另一半守着太子的羽林军其实也是保护你的。”

&esp;&esp;身后一片沉默。

&esp;&esp;单超走了出去，双手在背后关上了门。

&esp;&esp;·

&esp;&esp;片刻后窗棂被敲了敲，紧接着悄然推开，一道绯红束身裙装的曼妙身影翻进室内，福身小声道：“统领。”

&esp;&esp;谢云在桌案前批阅文件，闻言提笔点了点房门方向，意思是为何放着门不走要翻窗？

&esp;&esp;“统领恕罪，”来人正是锦心，哭笑不得道：“我方才进来时看见外面有人守着，紫服金玉带，卫兵似的，正是最近圣旨亲封的正三品怀化大将军……”

&esp;&esp;谢云头也不回：“正三品不能给我守门？”

&esp;&esp;“呃，倒也不是……”

&esp;&esp;“那不就结了。”

&esp;&esp;谢云从八宝阁上拿下一只纹金黑漆匣，取出里面羊脂白玉的小药瓶。锦心凑近了看，打开后瓶中装的是朱红色药粉，闻不出什么气味，只见其色殷红如血，煞是好看。

&esp;&esp;谢云晃了晃药瓶，眼底满是思忖之色，片刻后问：“那人最近来找过你？”

&esp;&esp;锦心半跪在地，神情完全不见平时的风流妩媚，正色低声道：“是。”

&esp;&esp;“说了什么？”

&esp;&esp;“俱是当年勾引女子的惑人之言，并许以财帛重利，不提也罢。”

&esp;&esp;锦心以为谢云会像以前那样顺口嘲两句，谁知谢云只沉思着点了点头，将药瓶轻轻搁在了锦心面前：“——天后淘澄来的，为此还专门拷问了当年王皇后母家柳氏几个旧奴。”

&esp;&esp;“厌胜之术一向深为陛下所恶，王皇后就是因此被废，若是走漏风声的话天后也自身难保。所以此计极险，一旦得手必须全部销毁，不留任何证据。”

&esp;&esp;锦心点头拿起药瓶，忽然欲言又止：“统领……”

&esp;&esp;谢云眼角瞥了她一眼。

&esp;&esp;“即便销毁物证，此事也是天知地知，皇后知你也知。人都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眼下虽未到鸟尽兔死之时，但只要此计得手，武后通向那把椅子的路上就再也没有任何阻挡了，到时候你就……”

&esp;&esp;锦心声音微微颤抖，深深低下了头。

&esp;&esp;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谢云一只脚踩在书房莲纹青砖上，另一只脚因为双腿交叠的关系悬在半空中，倏然放在了地上。

&esp;&esp;随即她感觉到谢云坐在椅子里俯下身，紧贴在她耳边，轻声笑问：“你以为我想不到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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