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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1页）

&esp;&esp;桃花

&esp;&esp;北衙。

&esp;&esp;吱呀一声轻响，文书库落满灰尘的门被推开了，一缕油灯的光芒映亮进来，层层叠叠的书架在黑暗中朦胧不清。

&esp;&esp;单超反手关上门，走了进来。

&esp;&esp;这是北衙的文书编纂场所，但不算太机密，因为历年皇帝所下的密旨都由禁军统领单独保存，这里只放人事变动、兵员调遣所留下的记录，按年月为序依次摆放。

&esp;&esp;单超掌着油灯，脚步轻如落羽，几乎无声地在一排排直上屋顶的书架中穿梭，终于停下了脚步。

&esp;&esp;木架上贴着封条——贞观二十至二十三年。

&esp;&esp;单超取下早已泛黄发脆的记录簿，按条索引翻阅，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某月某日某某人率庚班奉旨离京赴黔”等字样上划过，从头至尾，然后合起放回木架，再取下另一本。

&esp;&esp;黑暗广阔的空间中只有一星油灯幽幽燃烧，偶尔因单超的动作而摇晃一阵，投在墙壁上的巨大黑影也随之摆动，充满了鬼魅幽暗的气息。

&esp;&esp;时间一分分流逝，浓墨般深沉的夜空已隐约透出了深灰。然而单超并不慌张，仍然一本本取下记录簿来翻阅，直到动作忽然一停。

&esp;&esp;他的目光落在无数蝇头小字中的某一行：

&esp;&esp;“二月末，副统领宋冲携物至金山。”

&esp;&esp;漠北金山。

&esp;&esp;单超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合上书册长长地出了口气。

&esp;&esp;贞观末年间北衙禁卫觉得应该是杨妙容不能容她，也就不多问了，说：“我只是来翻翻以前的旧物罢了。”

&esp;&esp;“北衙里不见天日的秘密有很多，你来找哪一个？”

&esp;&esp;单超把玩着那把匕首。虽然他的动作看似散漫，但锦心却知道只要自己有异动，那把刀绝对能在眨眼之间捅穿自己的咽喉。

&esp;&esp;半晌她听见单超说：“一件只有谢云知道的往事，算了。”

&esp;&esp;“哦，”锦心意味深长道，“是你的身世？”

&esp;&esp;单超动作一顿。

&esp;&esp;“你怎么知道？”

&esp;&esp;“忠武将军，”锦心托着雪白的腮，眼神中满是揶揄：“长安城中要是有任何人知道养尊处优、骄奢富贵的谢云曾经有好几年的时间待在塞外吃沙子，就是为了照顾抚养你长大，估计都会疯了一样去查探你身世的，你自己也觉得好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从于阗使团抵京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迟早有一天你会来，看，你果然来了吧？”

&esp;&esp;单超眉心一紧，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突然围墙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

&esp;&esp;天色已暗暗发亮，轮班的侍卫上岗了。

&esp;&esp;士兵脚步渐渐远去，单超眯起眼睛盯着锦心，低声问：“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我会感谢你的。”

&esp;&esp;锦心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抬起纤纤玉指捂住红唇，那双天生就十分魅惑勾人的眼睛眯了起来：“感谢我？你拿什么感谢我，钱财？土地？奇珍异宝？别怪我说话直，忠武将军，你那点家底可能连我还不如呢。”

&esp;&esp;“何况，”锦心顿了顿，放慢语调玩味道：“你现在又不是王爷，又不是皇帝……即便要奖赏我个女王公当当，当前你也没有啊。”

&esp;&esp;单超似乎听出了什么，瞳孔微微缩紧。

&esp;&esp;“相反眼下你只有麻烦，”锦心笑吟吟道：“只要我放声一喊，这皇宫大内，北衙重地，即便是插翅也……”

&esp;&esp;脚步再次由远而近，侍卫隔墙而过，铠甲兵戈碰撞声在黎明前的静寂中格外明显。

&esp;&esp;“你要是想喊刚才就已经喊了。”单超勾起一边眉梢，指了指墙外道：“你喊啊，大声点儿，小声当心他们听不见。”

&esp;&esp;锦心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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