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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2页）

&esp;&esp;城南，武安侯府。

&esp;&esp;满园冬雪覆盖，几枝寒梅映雪，灯火依稀间，有暗香浮动。

&esp;&esp;言域素衣轻裘静静站在梅树下，偶尔细雪落在他发上、肩上，片刻又被他身上的暖意消融。

&esp;&esp;直到静夜里乍然一只白鸟扑簌飞过，落在厚重的积雪里，几乎看不清。

&esp;&esp;他走过去伸手从雪堆里拔起白鸟，拍掉鸟背上的雪，从鸟腿上拿下来一封秘信，展开后，借着昏暗的灯火看去，眉头紧皱。

&esp;&esp;回廊下，曲迟迟提一盏灯笼，四处细看，才看见梅树下的言域，她低眉敛目：“侯爷，顾公子来访。”

&esp;&esp;“不见。”言域顺手将白鸟藏在袖中，回转身冷淡回应。

&esp;&esp;“顾公子似乎有急事要找您。”曲迟迟仍是低眉敛目，声音也是温婉细致。

&esp;&esp;“本侯与他虽然旧日相识，但今时不同往日，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也不必再见。”言域仍是声音冷漠。

&esp;&esp;曲迟迟这才应下，小心的抬头，见言域已经从园中离开。

&esp;&esp;回到书房，沈元夕早已等在那里，神色忧虑，他见言域进来，走到门外查看一番才关了门，压低声音道：“公子，侯府已经被暗中包围，我查看过，各处暗哨约莫近千人，皇上这是做什么？”

&esp;&esp;“他想杀我，但缺少一个合适的理由。”言域漫不经心地在书案后坐下，拿过纸笔。

&esp;&esp;“那我们……”沈元夕也并不吃惊，只等言域接下来的安排。

&esp;&esp;“什么都不用做，明日一过，外面的人自动会撤走。”言域低头在纸上落笔。

&esp;&esp;“可是明日过后，殷姑娘也走了，今日就是除夕……”沈元夕忍不住去看言域，见他神色淡然。

&esp;&esp;“我暂时无法离开京城，前些日子在朝堂上与顾相争执，后又建议皇上将他贬去南夷。皇上当初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在我的建议下才下了旨。如今回过神来，免不了心生疑窦，只是圣旨已下。他如今只不过是想找出我与顾相私下有来往的证据。”

&esp;&esp;言域看了看纸上墨迹，等到干透，才折起来。

&esp;&esp;他站起身，走到沈元夕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然后离得近些，抬手比了下两人的个子，“你比我就矮了一点，我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出府一趟，你就伪装成我的模样，帮我遮掩两个时辰。”

&esp;&esp;“公子……”沈元夕有些为难，且不说侯府外隐藏的那些人，就是府内也还有曲迟迟随时监视。

&esp;&esp;“放心，外面那些人不必担忧。主要是府内，曲迟迟虽暗中监视，但她不敢近身，实在不行，你就一直在房中沐浴，然后让她在外间等候，不然她发现府中少了人，定然又起疑心……”言域给出建议。

&esp;&esp;沐浴两个时辰……那是要把皮肤都搓烂……

&esp;&esp;

&esp;&esp;归月阁内，青青还在收拾衣物，殷素月在一旁思索能带走的东西，林姨娘上来喊她二人下去，说是大公子今晚准备好好在府内办个除夕宴。

&esp;&esp;殷素月这才想起往年这个时候，府内早早一个月都开始准备了，今年门庭冷落，年关又遇上变故，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心思过年。

&esp;&esp;青青扶殷素月下去的时候，顾淮南正在安排府里的事情，众人脸色颓丧，显然知道今日一过，明日就得离开。

&esp;&esp;顾相从回来就去了书房，一直没有出来。顾淮南没有见到言域，直接回来了。现在看见殷素月，他将手里的事交给林姨娘安排，就带殷素月去了思南斋。

&esp;&esp;顾淮南声音还算平静，“父亲此番被贬南夷已是既定事实，明日一早我们就得离开京城，小月可有心理准备？”

&esp;&esp;殷素月在一旁坐下，叹道：“哥哥也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esp;&esp;“前些时候，你一直说让我劝父亲辞官，这样我们一家人可以去平凉郡，如今，南夷离平凉郡甚远，你想见母亲……”

&esp;&esp;殷素月也并非要去平凉郡，只是现在都去不成了，京城自然不能留，她想了想，道：“只要父亲安然无恙，路远一些也没关系，母亲以后还有机会见到的。”

&esp;&esp;顾淮南想起一事，对殷素月道：“我回来之前曾去找言域，被拒之门外。此去南夷，前路未知，我本打算问他些别的事，暂时也不行了。今日之后，你与他……”

&esp;&esp;先前殷素月对青青说的天涯路远终会再见的说辞也不过是安慰之语，分别在即，纵然她向来乐观，也不免生出一丝茫然。

&esp;&esp;最终也只是道：“皇上对他也并非完全信任，如今他的处境亦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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