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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节（第1页）

&esp;&esp;听刘祎之说起‘姜相面圣一直未归’之后，王神玉只好把最紧急的公务处置了，然后对二人道：“剩下的明日一起回姜相。”

&esp;&esp;然而次日，刘祎之又来了，表示姜相还在面圣，请王相定夺。

&esp;&esp;王神玉：什么？连着旷工两日？这不能够！我虽然不致仕，但我是有底线的！

&esp;&esp;到底是无所畏惧的王相，他居然直接打发了一个胥吏到蓬莱殿，问天后要人，道中书省公文堆积如山。

&esp;&esp;姜沃：……

&esp;&esp;算来她才一日半没去中书省，怎么可能公务堆积如山，亟待处置。

&esp;&esp;说来，蓬莱殿御案上，才真正总是堆积如山的奏疏、上表、公文。只要做皇帝的肯看，这些就是看不完的。

&esp;&esp;可怜这被点中传话的胥吏，难得面圣却要替王相传达这种话。

&esp;&esp;好在天后也没有动怒，只挥手让他走人。

&esp;&esp;而王相要人不成，只得勉强卷袖子：行吧，这两日我辛苦点。

&esp;&esp;

&esp;&esp;然而很快，王相就发现了——这根本不是辛苦两日的事儿！

&esp;&esp;光宅元年的后半年，是时隔多年后，王神玉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的一段时光。

&esp;&esp;他后来很多次问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esp;&esp;让王相有如此感叹的光宅元年六月到十一月，发生了太多事。

&esp;&esp;首先，自然是朝堂的大换血。

&esp;&esp;这是所有人都预料到的，王神玉也不意外。

&esp;&esp;越王和琅琊王既然是被定为叛乱，那么跟叛乱勾结以及眉来眼去的宗亲、官员，自然都脱不了干系。

&esp;&esp;通过在叛军中搜出的来往信函，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东莞郡公李融……许多宗亲事涉其中。

&esp;&esp;天后在朝上并无震怒之色，只是如寻常事一般，一道道诏令布下去——夺爵抄家流放，都是一整套完备的流程。

&esp;&esp;说来，这还得多谢长孙太尉。在高宗登基之初的永徽元年，他为主处置了一批批的宗亲，又因他是律法大家，所以还形成了成文的条例（操作指南），连十六卫中，谁负责抄家，谁负责清点财产之类的旧例都很完善。

&esp;&esp;至于流放地也好选，横竖大唐东南西北十道三百六十州，多的是边境县城。

&esp;&esp;姜沃望着舆图的时候，就在想，最后细数陛下经年来流放的人，会不会形成一个完整的大唐闭环？

&esp;&esp;达成‘绕大唐一周’的成就？

&esp;&esp;宗亲、勋贵、朝臣，多有涉事罢黜抄家者。

&esp;&esp;朝上一片凄风苦雨。

&esp;&esp;在这一片腥风血雨中，辛茂将的欣慰多少有点格格不入：辛相发现，抄家真是给国库大回血的好办法啊。这些宗亲，譬如韩王李元嘉，那可是从高祖起就封的王，私库实在丰厚。

&esp;&esp;光宅元年六月和七月，接连的‘意外收入’，大大弥补了辛相对于之前平叛支出的心痛。

&esp;&esp;有人罢黜，便有人补位。

&esp;&esp;让朝臣们意外并不满的是，天后竟然多选女官入三省六部九寺！

&esp;&esp;之前可并无此例。女官们呆在城建署和出版署难道还不够吗？

&esp;&esp;不过，现在朝臣们已经不会有人傻到，或者说站出来，跟天后说什么‘并无此旧例’了。

&esp;&esp;他们换了一种话术：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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