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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节（第2页）

&esp;&esp;婉儿先后将这两样东西抛入平静的水面——铜钱只荡漾起几圈小小的波纹，而镇纸荡漾起的波纹则传播的更远。

&esp;&esp;曜初颔首：果然是姨母教导出来的弟子啊。

&esp;&esp;没错，最根本的，还是大唐本身！

&esp;&esp;自身到底是—枚轻飘飘的铜钱，还是—枚沉重的镇纸。

&esp;&esp;最要紧的，还是大唐本身的发展。

&esp;&esp;

&esp;&esp;“我去寻嫂子。”太平觉得今日姐姐讲的课，又是很有意思的一堂课。

&esp;&esp;婉儿已经跟她一起听过了。那么……她只能去找太子妃分享—下，顺便也考一考嫂子，看她能不能答出来这个问题。

&esp;&esp;姜沃知道后忍不住笑了，这大概就是压力的传导吧一—

&esp;&esp;她考曜初，曜初考太平，太平又去‘为难’太子妃。

&esp;&esp;想来太子妃必会无语凝噎。

&esp;&esp;果然，裴含平对太平公主的‘变本加厉’非常愕然：原来她还只需要陪聊，适时回应就好，现在居然还要答题？！

&esp;&esp;裴含平悲伤地看着太平公主对着她廊下的鱼缸里扔铜钱扔镇纸，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你把我也扔进去，给我个痛快吧。

&esp;&esp;当然，以上都是后话了。

&esp;&esp;此时，曜初看着出门的妹妹，又见留下来乖乖料理宫务的婉儿，笑着招手道：“婉儿也别写了，跟我来，咱们去出版署，今天正好你母亲当值。”

&esp;&esp;“好。”婉儿欢喜搁下笔，跟着安定公主出皇城去看母亲。

&esp;&esp;原本上官仪犯事，家中男子流放，女眷俱没入掖庭。

&esp;&esp;婉儿是襁褓之中就被姜沃带走了，但上官家还有旁的女眷，—直生活在掖庭——不过，她们因都读书识字有学问，所以过的还好，正好去掖庭内教坊当老师，教导宫女读书识字。

&esp;&esp;婉儿的母亲郑氏做了数年老师。因她生性文静，又遭过家族大难，故而不太想跟人打交道，就一直没有去考过城建署和女医官。

&esp;&esp;直到出版署设立，在女儿的劝说下，郑氏才去考了‘编辑’职。

&esp;&esp;毕竟写条事、阅诗文、看文章，既是她的强项，也不太用跟人来往。也是在入出版署的那—日，郑氏才久违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是郑氏，不是上官夫人。

&esp;&esp;她名郑咏，亦是父母期盼女儿有‘咏絮之才’之意。

&esp;&esp;说来，郑编辑很欣慰的是：她自问自己学问文采就不错，然女儿更胜于己，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有咏絮之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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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出版署下设的个部门并不在一处，其中报社（掌报纸的选稿和拟稿）和出版社（掌书刊文集的汇编），因只负责文稿工作，就建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

&esp;&esp;而负责印刷、造纸的印刷技术社，就建在城建署附近。

&esp;&esp;婉儿跟着安定公主进入报社，还未走到母亲当值的屋舍中，迎面先遇到了一位熟人——

&esp;&esp;两人都站住了，待来人给安定公主行过礼后，又跟婉儿彼此笑着打招呼：“上官典正。”婉儿如今是姜沃最初的官职，正七品典正。

&esp;&esp;“周编辑。”婉儿遇到的人，正是当年自江南西道随姜沃回来的周荞。

&esp;&esp;周荞依旧是眉不画亦如翠羽，玉面映红，海棠一般姣好的面容。

&esp;&esp;但婉儿能觉出来，比起当年初见，周荞已经完全不同了，年过后，她眼睛不光有神采，更不会再下意识躲闪旁人的注目，言谈也变得很干脆利落。

&esp;&esp;此时她将手里的文书递给安定公主：“回公主，正好我刚把这两篇檄文拿给郑主编审过，只是郑主编对节选哪几段，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esp;&esp;“还得请公主定夺。”

&esp;&esp;周荞出身江南西道，说话总带了一点与京话不同的音调，听起来倒也好听。

&esp;&esp;婉儿在一旁听着，不由问道“檄文？是到了吐谷浑的骆宾王所作的檄文吗？”

&esp;&esp;“是。”周荞在旁答道：“骆宾王已经写成两篇《讨吐蕃赞普》檄文，还有几首关于吐谷浑一战的诗文，昨日刚随驿站传回来。”

&esp;&esp;“两篇檄文写的都很精彩，就是太长了，报纸上版面有限，所以只能节选，但……”

&esp;&esp;但是周荞自己看过了，也送给郑主编审了，觉得每一段声讨（痛骂）的都很痛快，所以有些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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