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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刚刚过去，乔姨娘果然顺着这话便说开了：&ldo;谢大公子不争气，倒是宁南侯世子顶顶厉害，还得了皇上的赏赐呢，满京城的才俊，又有谁人比得上他？听说世子爷前几个月还主持办过一个墨竹诗社，可是个研究学问的好地方。&rdo;来了。姜姒端茶，闻着屋里飘飘山水香里混的苏合香味道，心里平静。墨竹诗社在京中名气还不小，有不少官家子弟都以进入墨竹诗社为荣，这里面莫不是有才学又有身份的人。若没记错，谢方知也在里头混日子，前世倒也有不少的风流诗词从诗社之中流出，不过都是些淫词艳句。傅臣在里面没什么声息，却是整个诗社的主办人之一，提到墨竹诗社都不得不提到此人。乔姨娘的儿子姜茴，今年也有十五了吧？&ldo;姨娘有话只说便是。&rdo;姜姒看乔姨娘说到一半，似乎还踌躇起来，暗道一声惺惺作态，却很配合一般接了话。乔姨娘脸上有些难看，不过想到这事儿还是只有姜姒能办，态度也就软和下来：&ldo;府里茴二爷如今在学塾里也学了不少的诗文，听说墨竹诗社里全是有才学之辈，先生常跟他说有人切磋才能长进，所以妾身便想……四姑娘与世子爷青梅竹马，是不是能说道说道，让二爷也进去？&rdo;呵。若不是这一世更能忍了，姜姒现在能泼她一脸的茶水。凭姜莫是个什么庸碌之辈，扔到墨竹诗社那一班人面前，也不过是丢脸罢了。更何况，姜姒真不想再欠傅臣太多，这人自己即便暂时不撕破脸，往后也未必能到一块儿。对着个姨娘，姜姒也不必虚以委蛇，不大客气道：&ldo;墨竹诗社想来是有文才便可入，二哥若是有本事，何不自己去呢？即便是托了姒儿这里说道，也不一定能成。&rdo;姜姝的脸色更白，头埋得更低。乔姨娘则是气得一拍扶手站起来：&ldo;四姑娘说话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你二哥即便文才不行，可如今也算是刻苦用功，府里就莫大爷与茴二爷两个哥儿。你一个做妹妹的，帮衬着自家人又怎么了？何必这样小心眼？若叫外人知道了，还不知笑我们府里如何呢。&rdo;&ldo;那您就往外面说道去。&rdo;姜姒不紧不慢，用透明的指甲盖，挑了茶碗里一片舒展的茶叶，笑得眼似弯月，艳光四射，&ldo;我倒要看看，是姨娘您丢脸，是我大哥丢脸，还是我姜姒丢脸！&rdo;话音落，姜姒便陡然将手里茶盏一翻，砸到乔姨娘脚下去！&ldo;啪！&rdo;茶水与碎瓷四溅！骤然来的一声脆响，让里里外外丫鬟都抖了一下。姜姝连忙起身来，拉住骇然的乔姨娘，带着哭腔道：&ldo;姨娘别说了……&rdo;周氏这会儿也着恼了，冷笑道：&ldo;姒儿愿意帮便帮你，不愿意帮你还能强按头不成？府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真是个不长眼的！&rdo;乔姨娘本就是个浑人，被伤了面子，也是狗急跳墙，口不择言道：&ldo;四姑娘嚣张个什么劲儿？跟宁南侯府的事儿可还八字没一撇呢！谁不知道如今宫里和靖公主倾心世子，指不定皇上还要赐婚，现在外头都传开了。再过个几日，谁知道世子爷怎么想？侯府这一门亲事，妾身看呀，这是要吹！&rdo;甩着帕子，乔姨娘话里刻薄尖酸。姜姒这里一怔，心道这也是个好法子。只是周氏不知姜姒心里打算，只觉得乔姨娘太浑，气得发抖：&ldo;还不把她撵出去？姒丫头的亲事也是你能浑说的？&rdo;&ldo;有什么说不得？&rdo;乔姨娘骂骂咧咧，&ldo;叫她帮自家人个忙，便甩脸子，妾身是个贱命，可茴二爷是府里的爷。再说了，议论几句世子爷又如何？谁不想着尚主？贱妾不过说了实话！咱们府上门第高，皇宫门第更高，过不几日，看看四姑娘嫁给谁去！&rdo;纵使姜姒真没想过嫁给傅臣，这会儿也被这话给激怒。她眼帘一搭，正要发作，外头红玉却一脸笑意进来：&ldo;夫人、四姑娘，宁南侯着人给咱送礼来了，老太太说直接给夫人您拿过来。&rdo;这话，一下进入众人耳中。姜姒扣紧的手指渐渐地松开，满面霜色也渐渐褪去。她看了方才还叫嚣不止的乔姨娘一眼，低眉看腕上玉镯，忽的一笑，纵使再不喜欢傅臣，如今也觉他可爱起来。傅臣，及时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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