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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节（第2页）

&esp;&esp;苏小京反应过来，连忙撒了缰绳，钻进车厢里去。

&esp;&esp;尾随马车的锦衣卫探子们见状，当即从暗中现身，包围上去。

&esp;&esp;“就你们这几个？”那人的语调似乎有些不屑，一对雪亮的分水刺从袖管中滑出来。紧接着，林木间又现出了一个人影，身穿藏青色飞鱼服曳撒，手握绣春刀，像头黑暗中蓄势待发的凶兽。那人风帽下的脸色微变，“……沈柒！”

&esp;&esp;沈柒本想顺藤摸瓜，跟踪马车找到与苏小京接头的鹤先生，乃至背后的弈者。可惜车中人功力了得，被他察觉出了尾随的暗探的气息。

&esp;&esp;双方杀气凛凛，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esp;&esp;那人却忽然说道：“沈大人上次提交的证据，可不怎么令我家主人满意啊。”

&esp;&esp;沈柒猜到此人与鹤先生或弈者有关，却不意对方这般明目张胆地抖落出私下那些交易，不由眉头一皱，从眼底放出寒光来。

&esp;&esp;“一团不明来历的臭肉，如何能证明沈大人的功劳？但我家主人说了，只要这次沈大人愿意放苏小京一条生路，让他把东西带回来，就彻底相信沈大人的诚意，而守门人身后的那扇门，也将向大人敞开。”

&esp;&esp;意思是，弈者终于决定要见他了。

&esp;&esp;沈柒不顾身边暗探们惊诧疑惑的眼神，冷冷道：“你们从太庙里取走了什么，有何用意？”

&esp;&esp;那人低笑一声：“沈大人若是成了自己人，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在场的这些探子，大人不先料理一下么？人多嘴杂呀。”

&esp;&esp;暗探们这下反应过来，上官似乎与幕后之人有勾连，眼下他们陷入了或将被灭口的境地，不禁叫道：“大人！”“指挥使大人！”

&esp;&esp;出于长年累月的信服与根深蒂固的忠诚，这三名暗探没有立刻抵抗或逃离，而是恳求沈柒：“大人请三思！”“奸人巧舌如簧，大人切勿受其蛊惑。”“三思啊，大人！”

&esp;&esp;沈柒垂目，手指在刀柄上摩挲。

&esp;&esp;那人见他动摇，继续诱迫道：“几个喽啰而已，沈大人在犹豫什么？当初大人对景隆帝身边的两个御前侍卫下手，投名状交得那可是斩钉截铁。”

&esp;&esp;暗探们听了最后一句，方才霍然变色，抽身向京城方向逃去。

&esp;&esp;沈柒咬了咬牙，弹出扣在手中的三粒石子，在半空正中风池穴，那些暗探顿时摔落地面，一个个昏死过去。

&esp;&esp;戴风帽之人笑道：“这才是我家主人赞赏有加的沈七郎。”

&esp;&esp;沈柒沉着脸，一步步接近车厢，掀开了帘子。

&esp;&esp;苏小京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被他身上浓郁的杀气刺得不由自主地打颤，但仍紧紧抱住了怀中之物。

&esp;&esp;绣春刀的刀尖伸入他的衣襟，挑出一个包裹。锋利冰冷的刀尖在胸口皮肤上划过，把苏小京吓得面如土色。

&esp;&esp;沈柒拨开包袱皮，发现内中是一册厚厚的硬皮本子，封面五色龙章，上书“天潢玉牒”四个墨字，内页用的是柔韧的黄帛，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皇族宗室的谱系，以帝系为统，包括其余宗室的宗支、房次、封职、名字、生卒、母族姓氏、婚嫁时间、配偶姓氏……均详细罗列其上。

&esp;&esp;——这是最具权威性的皇室族谱，也是宗室子弟们最确凿的身份证明。

&esp;&esp;天潢玉牒平日里存放于文渊阁附近一座名为“皇史宬”的石宫，锁在金匮之中。眼下到了十五年一修的时候，故而从石宫中请出来，暂时放于太庙中，由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后，着史官进行增补修订。

&esp;&esp;这玉牒只有皇家宗室才能阅览，连沈柒也只闻其名。他随手翻过几十页，停在纸页中夹了一根红绳的景隆三年——

&esp;&esp;“信王朱檀礼三子四女，你非要护着他

&esp;&esp;离开午门后，苏晏坐着荆红追驾驶的马车来到北镇抚司，却听说沈柒还未回来。

&esp;&esp;“是什么急案，需要你们指挥使大人半夜出面？”他问掌刑千户石檐霜。

&esp;&esp;石檐霜并不清楚，只说高朔近来频繁参见沈大人，也许知道内情。但对方身为探子，神出鬼没的，这会儿也不知去哪儿了。

&esp;&esp;既如此就没必要枯等了，苏晏托石檐霜告诉沈柒，近几日自己都会待在家中休息，若有事可以去苏府找他，便带着荆红追回去。

&esp;&esp;刚进家门，就听庭院中仆婢们叽叽喳喳地叫唤，苏晏问：“什么事，慌成这样？”

&esp;&esp;一名仆役禀道：“大人可回来了！我们正要去请大夫呢，小北哥晕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

&esp;&esp;苏晏连忙赶到苏小北房中，见人正昏在榻上，旁边婢女用冷水给他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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