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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第2页）

&esp;&esp;这次的“公审大会”，更是在预定开始时间前的一个多时辰，会场周围就被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全靠五城兵马司的兵卒们辛苦维持秩序。

&esp;&esp;仪仗队鸣锣开道，官轿入场。主审官苏晏苏大人与另两名副审官在台上入了座，万众瞩目的“公审大会”终于开始了。

&esp;&esp;奇怪的是，说是公审，却不押出嫌犯，而是在清理出的一大片空地上搞起了花样。

&esp;&esp;木料上糊以白纸做成的碧纱橱，就像四面半透明的落地屏风，在空地中央围成了个两丈见方的立方体。然后兵卒们进入碧纱橱，往地面倾倒了厚厚一层白色粉末。

&esp;&esp;有好事者大声问：“那什么东西？”

&esp;&esp;兵卒用指头挑起来舔了舔，又抓起一把递给他。那人尝了尝，笑道：“是面粉！”

&esp;&esp;顿时有不少百姓索要。苏晏示意兵卒们分别给十来人尝试，证实的确是面粉。

&esp;&esp;在“多可惜啊，好好的面粉，怎么就直接倒地上了”的惋惜声中，兵卒们倒完了好几麻袋的面粉，又在碧纱橱的中央放了一盏点燃的油灯。

&esp;&esp;接着，在碧纱橱的顶上再糊以一层白纸，形成了个相对封闭的内部空间。

&esp;&esp;民众们越看越好奇——夏天纳凉用的围栏式家具，连顶上都盖住了，那还怎么纳凉？里面又是面粉，又是灯火的，是要做饭？

&esp;&esp;诶，怎么人都撤出来了，碧纱橱的底部还连通了一根管子，一直连到好几丈外的打铁用的大风箱……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esp;&esp;百姓们正议论纷纷，鼓手敲了三声鼓，场内外顿时一片肃静。

&esp;&esp;苏晏从主审官的座位上起身，扬声道：“本官给诸位父老乡亲提个醒，一会儿风箱鼓动，便会有霹雳降临，还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吓得抱头鼠窜。”

&esp;&esp;不少人哈哈大笑，有说“只听说求雨、求晴的，大人莫不是要求雷”，有说“哪个胆子小的打雷都怕，又不是奶娃娃”，还有的说“不可能，要真能呼风唤雷，还当什么官儿，早升仙去了”。

&esp;&esp;副审官一个是刑部郎中，一个是都察院御史，听众人越说越不像话，皱眉正要命人喊话制止，被苏晏用眼神安抚住。

&esp;&esp;苏晏朝人群大声道：“都看清楚了？碧纱橱内只有面粉与灯火，开始鼓风了，所有人都往后退，当心做了亏心事被雷劈。”

&esp;&esp;众人又是哈哈一通笑。兵卒们尽职尽责地将人墙向后推移，直至退至场上事先划出的油漆红线之外。

&esp;&esp;几名壮汉卖力地鼓风，呼哧呼哧，呼哧呼哧，气流通过管道冲进碧纱橱，逐渐将地面的面粉吹起，纷纷扬扬弥漫了整个密闭空间，像在里面下了一场人工小雪。

&esp;&esp;到底是要做什么……众人十分好奇地屏息凝神。

&esp;&esp;一片安静中，骤然炸出了一声惊人霹雳！

&esp;&esp;碧纱橱内猛地爆炸，火光冲天，纸屑与薄木条四分五裂地向周围溅射，落在地面上还燃烧着火苗。

&esp;&esp;“——爆炸了！”民众惊叫起来，下意识地以袖掩面，恐慌地向后退去。

&esp;&esp;又是几声沉重的鼓响，兵卒们以哨棍顿地，齐声反复喊道：“镇定！镇定！平安无事！”

&esp;&esp;见只是碧纱橱炸个稀烂，空地周围还好端端的，百姓们也逐渐恢复了冷静，匪夷所思地互相议论起来。

&esp;&esp;有个儒服方巾的老者忍不住排众而出，向台上的苏晏欠身拱手，说道：“碧纱橱内并无火药，只面粉与烛火，如何一鼓风就爆炸？莫非大人真有通天之力，能以神威引来霹雳不成？”

&esp;&esp;苏晏拱手道：“并非本官有奇能异术，其实这是一场小型尘爆。”

&esp;&esp;他将尘爆的原理与造成的后果，深入浅出地解释了一通。百姓们似懂非懂，但事实摆在眼前——大量粉尘弥漫在密闭或半封闭空间，遇到明火就会爆炸，威力巨大。

&esp;&esp;苏晏道：“一个小小的碧纱橱尚且如此，如果是火药局的库房呢？

&esp;&esp;“的确，御史们的调查结果是无人进入过火药库，更不可能点燃库存火药。故而流言四起，说白纸坊的爆炸乃是天降霹雳以兆大劫。而本官今日也造出一个‘霹雳’给大家伙瞧瞧，看看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esp;&esp;儒服方巾的老者似乎在邻里间颇有声望，代表众人再次发问：“大人的意思是，白纸坊爆炸也是这尘爆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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