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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他“嗯”一声，道：“他为我换了药，说我要多歇息，就让我回来了。”

&esp;&esp;倒是听话。

&esp;&esp;我心里想着，未几，目光落在他的腰上。

&esp;&esp;那柄宝剑，他竟是要了回来。

&esp;&esp;说来，这剑很是朴实无华，一点惹眼的装饰都没有，一看就不是贵胄子弟们平日里佩在腰间炫耀的那些所谓名器。不过纵然是我这种对兵器不甚了解的人，也能知道它并非凡品，因为昨夜交战之时，我亲眼瞥见那些刺客的兵器被它斩出火花，甚至还有被它削断的，而它连一个缺口也不见。

&esp;&esp;“这剑是什么来历？”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你片刻也不肯离身。”

&esp;&esp;他沉默片刻，道：“这是我学剑时，杜先生赠的。”

&esp;&esp;我怔了怔，“哦”一声。

&esp;&esp;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esp;&esp;对于我们而言，无论对过去如何坦承过，杜行楷仍然是绕不开的刺。

&esp;&esp;——孤走到他跟前，他将孤错认成了杜行楷，一把扯住孤的衣角，说什么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你满意了么云云。他那时眼睛泛红，目中全是杀气，孤吓得一动不敢动。还是他身边的侍从跑进来，将他的手掰开，孤这才得以脱身……

&esp;&esp;蓦地，我想起了景珑对我提过的这件事。

&esp;&esp;忽然，他走过来，在我面前坐下，看着我。

&esp;&esp;“我说过，我不曾因为杜先生的事怨过你父亲，更不曾怨过你。”

&esp;&esp;那目光很是认真。

&esp;&esp;我的呼吸微微一滞。

&esp;&esp;说实话，我并不想谈这件事。因为它总是伴随着许多不堪的回忆。

&esp;&esp;不过他既然提起了，我也不打算回避。

&esp;&esp;我看着手上篦子，手指拨弄着上面的齿，发出细密的轻响。

&esp;&esp;“这话你说过了。”我停了停，道，“杜先生也一直盼着你能登上大位，是么？”

&esp;&esp;“正是。”

&esp;&esp;“那么你呢？”我问，“你当年说你想当上皇帝，那也是实话么？”

&esp;&esp;我知道我没有把话说全。

&esp;&esp;我其实想问，你当年说接近我的初衷是为了当上皇帝，那也是实话么？

&esp;&esp;但我知道，谈这个早已经没有了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esp;&esp;“是实话。”他说，“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esp;&esp;方才心中生出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希翼，瞬间掐灭。

&esp;&esp;“你说先帝一直想要杀你。”我说，“你何以知晓他要杀你？”

&esp;&esp;“因为他已经下过手。”他淡淡道，“只不过不曾成功，被杀的是我母亲。”

&esp;&esp;我愣住。

&esp;&esp;“你母亲是先帝所杀？”我问，“怎么杀？”

&esp;&esp;“毒杀。”他说，“那年中秋，先帝派了身边的内侍，到同春园来赐宴。既是御赐菜肴，自是不敢不用。恰好我那日肠胃不适，母亲不让我食用那油腻之物，便自己先用了。当夜，她就口吐白沫，天不亮就去了。宫中的人，无一人敢出声，只说她是患了急病，暴毙而亡。可无人能瞒我。因为是我一直守在她身边，束手无策看着她咽气。”

&esp;&esp;他说得很是平静，仿佛在谈一些遥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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