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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罗这才稍稍放宽了心,在男子中,他的心思也算细了。
&esp;&esp;喜宴时,慕宣途中见阿月不见。出来寻她,刚出来就见她略微狼狈从巷子那头回来,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阿月赶紧摇头,笑笑:“到那边玩了一会,又见着东林叔叔了。”
&esp;&esp;她知道这四个字绝对可以将祖父的重点挪开,果然,祖父面露意外:“东林先生在这附近?”
&esp;&esp;说罢要去拜见,阿月说道:“他已经坐马车走了。”
&esp;&esp;慕宣略觉遗憾:“也不知这回会在大琴国逗留多久,这样忙碌,定是有许多事要做。”
&esp;&esp;阿月笑道:“东林叔叔说了,为天下苍生而忙,为访遍天下名士而忙,还有为收个弟子而忙。”
&esp;&esp;这话一出,慕宣立刻上心了。喜宴完后,回到大宅,他仍在想这事。自己都不曾听说东林先生周游列国到底所为何事,但他却亲口告诉阿月。加之想到他先前独独带陆泽和阿月去万家屯,莫不是想收他们两人为徒?
&esp;&esp;丁氏见他回来后就心事重重,泡了茶水送来:“老爷可是醉酒了?喝口淡茶解酒吧。”
&esp;&esp;慕宣接过喝了一口,说道:“不碍事,你这半月都在操劳,早歇吧。”
&esp;&esp;丁氏少听他关心自己,很是奇怪。自从慕韶华回到本家,总觉他这做爹的,也有些变了。
&esp;&esp;陆家这边已经知晓东林先生白日里同慕家三姑娘坐谈许久。陆泽听见这事,倒真觉他们两人有缘。
&esp;&esp;陆常安知道东林先生是在慕立成所在的宅子经过,倒想起慕家二子成亲,前妻来闹的事,不由微微冷笑:“好一个休妻娶贵的戏码,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esp;&esp;旁人说道:“堂兄想拉拢慕家正统嫡出一房,可依照如今看来,只怕有一日,慕家大房会被这慕立成拖累。”
&esp;&esp;陆常安说道:“若慕家继承人连这都无法摆平,那有何拉拢的必要。而且同为慕家人,慕立成能做出这样计划周详的事,也该知道慕韶华落难于他并无好处。”他看看几个孩子,目光落在第七子身上,“阿月下回来玩,你问问她同东林先生说了何事。”
&esp;&esp;陆泽微顿,他们陆家为了自身安然,必然要将许多事都掌控在手中。对于别人他去探话并没什么,但这次要探听的,一个是他万分敬重的人,一个是阿月。心里倒并不愿意,就好比他同宁谦齐做好友,从不将在他口中听来的宁家内宅事同长辈说。
&esp;&esp;想着阿月暂时不要过来,那就能避开长辈要他做的事。可偏第二日傍晚阿月就过来了,人还没到跟前,就听她从廊道那下来,叫着他。
&esp;&esp;阿月放堂回来跟老祖宗请过安,就跑过来了,这回是来找他的。俯身进去,还没找位置坐下,就说道:“陆哥哥,我昨日见着东林叔叔了。”东林先生说她怎么叫都可以,于是果断舍弃了“先生”二字,不然叫着总觉是在学堂。学堂那地方,她并不算喜欢。
&esp;&esp;陆泽看着她,特地过来说这事?阿月好不容易坐下,笑道:“陆哥哥不是很敬重东林叔叔吗,所以阿月觉得,你一定会想知道这事的。一大早嬷嬷抓住我不许我过来,白日又都在学堂,终于是在夕阳沉落时过来了。”
&esp;&esp;絮叨了一大堆,陆泽已由起先的困惑变成了无奈,她的话真的不是一般多。说完这些,阿月就有些郁闷了:“陆哥哥从来不过来找我玩,虽然我家没放船,但在亭子坐坐也好吧。”
&esp;&esp;陆泽所交朋友甚少,基本都是男童,但去拜访极少,去的最多的还是宁家。让他去隔壁家找小姑娘,总觉有哪里不妥:“我不同阿月你,性子这样欢脱,家里上下的人你都已然熟悉,我倒是还有些下人的名字记不住。”
&esp;&esp;阿月笑笑:“那倒也是,陆哥哥待人生分得很。”她摆摆手,“不对,今日来不是说这个的。陆哥哥可知东林叔叔和我说了什么?他说他周游列国,想收个徒弟。”
&esp;&esp;陆泽蓦地一顿,弟子?东林先生早已成名,但从来没提过此事。为什么他突然对阿月说?他想收阿月做关门弟子?这一想,失落铺天盖地卷来。无可置疑,这一瞬连他也嫉妒阿月了。
&esp;&esp;“阿月知道陆哥哥敬重东林叔叔,所以和他说陆哥哥很好很合适。你下回再见着他,一定一定要很乖很乖,成功拜师。”
&esp;&esp;陆泽心中滋味百转纷杂,这样不遗余力举荐,让他也惭愧了,和她说道:“笨,东林先生是有意想收你做弟子。”
&esp;&esp;阿月吓了一跳:“真的?”
&esp;&esp;陆泽点点头:“约摸是。”
&esp;&esp;头一回在他面上见了失落,阿月心里很不舒服。他家世好人又聪明,基本没什么能难倒他,如今就好像自己拿着这份殊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没察觉:“陆哥哥,对不起,阿月缺心眼了。”
&esp;&esp;陆泽稍感意外,片刻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笑道:“别人不可,阿月无妨。”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我了解阿月,即便得了衣钵,也绝不会伤国伤民。”也只有阿月,才能让他甘心自己的确尚有不足。阿月做的许多事,是他难以做到的。她却可以毫不费力,遵循本心。
&esp;&esp;可阿月不想拜师,她觉得如今的日子就很好。爹娘在身边,兄长也在,还有很多好友,不缺吃穿,这样已然够好:“我觉得现今很好,已不需要其他。”
&esp;&esp;“阿月。”陆泽稍稍挪了挪位置,离她近了些,缓声,“若东林先生真的要收你为徒,那将一世无忧,受五国国君礼遇,一句话便能让天下名士拥护。这样的荣耀,是从东林先生祖师爷积攒到如今,还无一人可匹敌。阿月你若去了,就是第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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