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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与之齐终身不改
&esp;&esp;一与之齐终身不改
&esp;&esp;慕宣久病过世,也是在慕家人意料之中,只是去的突然,未免使人感伤。
&esp;&esp;丁氏强打精神要去操劳丈夫后事,想到他去慕韶华书房的目的,稍微一想就知道了,更是累心。守了整整四十年,突然夫妻分离,至死都不曾将她当做真正的妻子,而是惦记着凤娘。身心疲累,也病倒了。
&esp;&esp;生父过世,丁忧三年。慕韶华向圣上辞官,守孝三年。慕宣的后事也由他来操持,方巧巧和宋氏陪着丁氏。
&esp;&esp;这日清扫慕宣书房,整理书籍时,见着柜子里正放一封信,见上头写着“吾儿启”,下人忙拿给慕韶华。
&esp;&esp;慕韶华此时在房中,罗列出殡当日所要置办的东西。见下人拿信来,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并不工整,甚至可以说是歪斜,笔墨很不匀称。他拧眉往下看,直至看完,长叹一气。
&esp;&esp;方巧巧伺候丁氏喝完粥水回来看看慕韶华可有什么要帮忙的,刚好到门口就听见他叹气,进来说道:“大郎。”
&esp;&esp;慕韶华将信递给她:“方才下人打扫父亲书房看见的。”
&esp;&esp;方巧巧拿来一看,字映入眼帘,皱眉:“字迹这样歪扭,只怕是父亲病重时所写。”
&esp;&esp;“嗯。或许那时父亲也知道,他所剩时日不多,否则也不会写这遗嘱。”
&esp;&esp;方巧巧大致看了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叮嘱,对朝廷尽忠,负起宗族兴盛重担,荣荫子孙,最末还是让她觉得意外:“这信……”
&esp;&esp;夫妻多年,慕韶华也知晓妻子要做什么,点了点头:“嗯。”
&esp;&esp;方巧巧收进袖中:“我去去就回。”
&esp;&esp;刚从丁氏那出来,又往那去。见宁如玉在院门将茂茂交给奶母,似要进去,说道:“茂茂不是染了风寒么,你抱着他回去吧,你祖母那我看着就好。”
&esp;&esp;宁如玉问道:“当真不需要帮忙么?”
&esp;&esp;方巧巧淡笑:“嗯,快些回去吧,天冷,别冻着。”
&esp;&esp;宁如玉听了,很是暖心,一般的婆婆都是怕冷着孩子吧,她却是先关心自己的:“娘也先去忙吧,阿玉去督促厨子,给大伙准备好午饭。”
&esp;&esp;一家子各忙各的,只是气氛略微萧瑟,却也没大碍。
&esp;&esp;方巧巧进了孔氏房中,宋氏见她来了,起身同她说道:“方才嬷嬷过来,说幸幸哭闹找我,我去瞧瞧。”
&esp;&esp;“去吧,这儿有我看着。”方巧巧坐在床边凳子上,从袖中拿信给她,“母亲,方才从爹爹房里找到的。”
&esp;&esp;丁氏累得很,说道:“你念就好。”
&esp;&esp;方巧巧顿了顿:“母亲最好还是亲自过目吧。”
&esp;&esp;丁氏拧眉,拿过信,只是看见那歪斜的字,欲要落泪:“都病成这般了,还写什么信。就这一个儿子了,还需叮嘱什么。”
&esp;&esp;方巧巧并不答话,安静守在一旁。直到看到末端,丁氏才明白儿媳给她看这个的缘故。
&esp;&esp;那信最后,竟提及了她。在他百年之后,希望子孙敬重善待丁氏。若子孙不敬,可驱之,族人不得有异。
&esp;&esp;只是简单几句,却是认同了她身为主母的权力。
&esp;&esp;丁氏看到这本该宽慰,可更是恨他。这不过是四十年来于她的补偿,可她从头到尾,要的都不是慕家当家主母的身份和地位,不过是想要身为女子,得到丁点怜惜。
&esp;&esp;他做不到,所以唯有在金钱地位上补偿她。
&esp;&esp;她年过半百,要这些又有什么用。直至他死,他也做不到。丁氏只觉心肝都如撕裂,忍了四十年,最终不过是空有一个身份,要来何用,要来何用。她更是累的不愿起身:“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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