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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1页）

&esp;&esp;白玉面露犹豫，却还是应他所言，展了八条白尾。

&esp;&esp;玄明道：“自古狐狸修尾成仙，我夫人如今已有八尾，离成仙不过一步之遥。有些事，我也是方才才悟出。”

&esp;&esp;玄天未言，似是等着听玄明打算说什么。

&esp;&esp;玄明笑着说：“我夫人这八尾中除本身那一条，剩下七尾中有六尾皆因我而生。世间修仙之人道有千万种，有人以‘剑’为道，有人以‘自我’为道，有人大破大立，以‘天地自然’为道，既然世间种种皆可为道……我夫人以我为道，又有何不可？！”

&esp;&esp;玄明话音刚落，仙殿中已是一片哗然。云母听到此处亦是愣了一下，全然没有想到天地间还会有这种道法。

&esp;&esp;白玉似是自己都没有想到，一惊之下，差点把玄明一把推出去。

&esp;&esp;天帝思索片刻，却是皱着眉头看玄明，纠正道：“这不叫以你为道，这是以情为道。”

&esp;&esp;“都一样的。”

&esp;&esp;玄明笑着说：“她仙路不过只差一程，我们自当有错，但此错并非不可弥补……天条冷血，但人却并非如此。兄长，你何不给我们一个机会。”

&esp;&esp;

&esp;&esp;一刻钟之后，天帝带着他的幕僚们进了隐蔽的内殿中紧急商议玄明之事。玄明一家四口则被一并带入了另一间雅室中休息，待到此时，他撩开青袍坐下，这才松了先前一直紧紧握着的拳头，笑着执了白玉的手，唤道：“玉儿。”

&esp;&esp;他先前在仙殿里磨破了嘴皮子劝兄长，看着淡然自若、胸有成竹，实际上却并非全无紧张，这会儿到了听天由命之时，他才终于安稳下来，神情当真放松了许多。玄明一双眸子眷恋地望着白玉，看不够一般地上下看她，眼中含着笑意。白玉这会儿对玄明归来仍是不敢相信，她握了他的手，嘴唇轻颤良久，才应着说：“……夫君。”

&esp;&esp;短短两个字，话里却是道不尽的苦涩、无措与思念，言有尽而情意无穷。

&esp;&esp;白玉怔怔地望着玄明，她已许久没见他，好不容易见到，明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她却傻傻地不知如何开口。反倒是玄明浅笑着替她理了理不知何时垂到脸颊一侧的头发，扫了眼白玉拖在身后不安地微微摇晃的八条狐尾，缓缓道：“你短短几年就生了这般多的尾巴……玉儿，这些年，你可是因我受了委屈？”

&esp;&esp;白玉摇了摇头，说：“还好。”

&esp;&esp;玄明笑着道：“何必瞒我。你天赋几何我自是晓得的，虽颇有灵气，却不见得有如此天资。你又以我为了道……凡人修道本是逆天改命，哪一条道不是历经千难万险、绝境重重？你道相如此，只怕是我让你短短十数年间尝了人间冷暖、历了千般苦，这才在短时间内长出八尾……”

&esp;&esp;说着，玄明将白玉揽入怀中，下巴在她头顶温柔地蹭了蹭，启声说：“娘子，为夫让你受苦了。”

&esp;&esp;白玉靠在他怀中，已是说不出话，索性搂着玄明的腰往他胸口埋了埋，明明他已许久不曾回天，白玉却觉得仿佛还能从他身上嗅到昔日淡淡的竹香。

&esp;&esp;玄明与白玉依偎着轻声细语地不知说些什么，云母与石英却是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位置。两人都端端正正地跪坐着，石英从玄明开始拉着白玉说话就已有了些不自在的迹象，这会儿已经尴尬地别过脸去，云母担心地看了兄长一眼，又将视线移到玄明身上。

&esp;&esp;这会儿没了天帝和周围严肃的天官，她的眼神也就大胆了许多。云母好奇地看着玄明神君，尽管在殿中已经看过，可单独相处感觉又不一样。虽然她在凡间已与玄明见过，但这会儿仍是生疏，她将他从衣着到配饰都细细地看了遍，却仍不敢上前。

&esp;&esp;不过这时，玄明的视线却是投了过来，他微笑着将白玉从怀里扶起，温柔地望着云母与石英，问道：“夫人，这两位可是我们的儿女？”

&esp;&esp;玄明话是这么问，但实际上却是委婉地让白玉介绍、给他一个与他们说话机会的意思。白玉明白过来，但她将孩子的身世瞒了许多年，哪怕心知石英云母都已知晓，可终归仍有几分窘迫。她点了点头，看向一双儿女，说道：“是兄妹。哥哥叫石英，妹妹叫云母。”

&esp;&esp;玄明听到名字便淡淡地笑了下，心中了然却未多说什么。云母一被点名就绷得后背笔直，紧张不已，惴惴不安地看着玄明，结果反倒与玄明神君对上了视线。他对她一笑，压低身子招了招手道：“乖女，过来。”

&esp;&esp;云母红了脸，她对玄明是有些好奇有些好感的，犹豫一会儿，却不好意思用人形过去，便匆忙化了原型，轻轻地“嗷呜”叫了一声，一颠一颠地跑向父母。等快靠近玄明了，她的步伐又慢了下来，云母抬头看了眼母亲，见白玉点头，她才试探地举起爪子碰了碰玄明的膝盖，又抬头歪着脑袋看玄明的反应。

&esp;&esp;玄明揉了揉云母的脑袋，看云母眯着眼睛低头任揉倒不躲，也就笑着将她抱起来，颇为自然地搂在怀里，道：“我们在凡间有见过的，前几日你还同我下过棋……可还记得？”

&esp;&esp;云母自是记得的，她还怕玄明忘了呢。见玄明神君主动提起，云母点点头，放松下来，“呜呜”地应着声，尾巴也不自觉地摇了摇。玄明看着她心中早已软成一片，顿时眉开眼笑，眉宇间尽是晴暖之意。

&esp;&esp;她到底见过玄明许多次，在幻境里还算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此时也不认生，尽管要用父亲有关的字眼来称呼对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不一会儿也能自然地玩耍和打滚了。玄明又摸了摸她头顶，却也没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将女儿放回膝盖上，就又朝石英望了过去。

&esp;&esp;相比较于女儿，这个儿子对玄明来说，便是真真正正的

&esp;&esp;“你七世凡劫余下还有四世，四世之内，若这灵狐能生九尾成仙，天网便为你们独开一面，往事不再追究，三十六重天亦不会再有神仙因此非议，日后便是生生世世神仙眷侣。但你不可插手，你昔日故友还有一双儿女皆不可干涉，但凡涉及仙神俱不可行，这白狐若要为仙，必凭己身——如此，你们可有异议？”

&esp;&esp;天帝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他一双严厉淡漠的眸子扫视着殿中，最后却是未看玄明，而落在了始终安静的白玉身上。

&esp;&esp;白玉得到答案身体一震，她此时情绪已比先前镇定许多，微微垂了眸，便静静地俯身叩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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