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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1页）

&esp;&esp;这一把棋最后一直下到算子，饶是他一路有意拖长棋局让着，终究是玄明赢了半子，他笑了笑，看着云母道：“你棋风还嫩得很。”

&esp;&esp;说着，他又道：“下棋不要冲动，落子之前不妨多想想，其他事亦是如此。你年纪这般小，多等个几年亦是没事的。”

&esp;&esp;说着，玄明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白及。

&esp;&esp;

&esp;&esp;因玄明的视线落在了白及身上，云母一愣，便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结果便正好与白及相望。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瞬，云母忽然就觉得脸上发烧，她局促地眨了眨眼，仓皇地移开了视线。

&esp;&esp;白及一僵，有些无措。

&esp;&esp;莫名其妙地，玄明其实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可是白及看着云母脸红，心里却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撩拨了一下，顿时又胀疼之感。短短一个对视的不言之中，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若有若无地升腾起来。

&esp;&esp;玄明：“呵呵。”

&esp;&esp;他原意是要给两人的关系泼泼冷水，谁知他们一对上眼就能暧昧起来了，这着实令玄明焦躁得很。他看到云母这般反应，刚刚和初次见面的女儿一起玩棋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玄明哪儿能任由这两个人空气升温、将他这么大一个活人摒除在外，故而轻咳了两声，分外强硬地加强存在感，强行插入两人的朦胧爱意之中，将刚刚腾飞起来的气氛啪啪啪戳了个干净。玄明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倒是挺亲热。”

&esp;&esp;云母身子一抖，脸颊“蹭”地一下就冒红了。

&esp;&esp;她也不是故意的，狐狸本来就不善隐藏情绪，她又是头一回与谁相恋，自然比寻常要敏感，旁人对他们说话时一句无心之语便能让她多想，白及的一举一动亦是让她紧张。且她私心是觉得自己喜欢师父更多一些的，感情来了哪里控制得住。

&esp;&esp;想到这里，云母偷偷抬头去瞥白及的神情，想知他是不是与自己一般，可是待看清师父如往常一般静默安然的脸，她便又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esp;&esp;云母自以为她的表现不算太明显，哪儿晓得她的种种神情落入玄明眼中，都令对方焦虑得很，偏他此时并无立场施展他的口才，只得干着急。顿了顿，玄明手指不自觉地扣了扣棋盘，貌似不经意地问：“小姑娘，再来一盘吗？”

&esp;&esp;云母回过神，先将和师父的事放到一边，连忙点头。于是两人布好了棋重新开始，这一回，玄明明显一开始就有让她之意，两人下得分外磨蹭，大有一下三天三夜之意。不过事实上，他们一边下着棋，一边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esp;&esp;最初与彼此见面的慌乱和头脑发热已经过去，此时云母心静下来，反倒能够仔细地观察玄明。她并非是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云母话一出口，在后面抱着她的白及就呆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自己是听错，方才迟疑地问道。

&esp;&esp;云母说完这句话脸早就烫得不行了，哪里好意思顶着这张脸再说一遍。她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僵坐了一小会儿，然后忽然羞涩地变成狐狸，“嗷呜呜”地叫了两声，就蜷着尾巴往白及肚子上一埋。她本来就被对方从身后抱着，化了狐形就变成在白及腿上，如此一趴，倒是正好。

&esp;&esp;看她这般反应，白及一愣，猜到自己多半并没有听错了。

&esp;&esp;心口瞬间滚烫。

&esp;&esp;白及强行按捺住自己一刹那激动起来的情绪，抿了抿唇，压抑着喉咙里一不小心就会冒出的异样，低声问道：“……你认真的？不觉得……太快了？”

&esp;&esp;听师父这么问，云母已经有了自己大概会被拒绝的预感。可纵然她说得时候的确算是被自己的想法冲昏头脑一时冲动，可实际上也是真心话，这个时候比起后悔，她更多的反而是在乎白及的答案……故云母也不准备趁此机会改口，反而低落地垂了垂耳朵，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摇来摇去，她小声地问道：“不行嘛？”

&esp;&esp;白及感觉到云母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腿上扫来扫去，这小狐狸的尾巴比一般狐狸要来得大，不大像狐狸，倒像个松鼠似的。白及一顿，喉结动了动，开口道：“……也不是。”

&esp;&esp;“……诶？”

&esp;&esp;云母一怔，只是还未等她反应，忽然感到腰上一紧，她已经被白及抬手抱了起来，让他们彼此对视。

&esp;&esp;云母身子凌空，下意识地感到惊慌，她将两只前爪蜷在胸前，眨巴着眼睛慌乱地看向白及。白及亦凝视着他，只是同样心乱不已。

&esp;&esp;良久，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esp;&esp;他何尝不知他们相处相识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很长，此时谈婚论嫁，未免有些着急……可这段时间来他心里的悸动连自己都不晓得因何而来，他像是已经认识了她许久，已经恋慕了她许久……他不知缘由，却想……顺心而为。

&esp;&esp;白及闭了闭眼，再睁眼，他眸中已然澄净。他道：“我并非不愿，只是……怎么能事事都让你来说。”

&esp;&esp;云母愣住，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但还没等她理解师父的意思，便感到白及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唤道：“云儿，你可否换回人形？”

&esp;&esp;云母听了他那一句话，已是脑中一片空白，她呆望着师父，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等回过神来，已经化成了少女的模样，只是因为太过忐忑，她的九条尾巴都放了出来，僵硬地拖在身后。云母明明狐形将九尾都并成了一尾，可人形却是一条不少地排在身后，她抬着头坐在白及怀中，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眼眸惴惴不安地望着他，脸颊绯红，双眸湿润。只这一望，白及便觉得心跳都要停了。

&esp;&esp;因她先前是被他抱在手上的，此时一化形，便比之前来得还要更加亲密。他们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睫毛接着睫毛，云母的眼睫不觉颤了颤，有些不敢与他对视。然而她刚刚要躲，却感到白及愈发用力地搂了她的腰。云母后背一挺，不自觉地便抬头凝望着他。

&esp;&esp;下一刻，只听白及道：“云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esp;&esp;他声音温和而有耐心，似比往常还要温柔，只是莫名地，明明白及应该知道答案，可云母从他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紧张。

&esp;&esp;就是这一点若有若无的紧张，让她觉得心都要化了。

&esp;&esp;窗外雨声依旧，白及安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esp;&esp;云母不过是因师父这番出乎意料的表白而怔愣了片刻，待回过神来，连忙用滚烫的脸拼命点头。好不容易点完，她整张脸都快要红完了。云母小心翼翼地抬头去望白及，白及亦望着她。她不知自己此时双眸含羞含露，两颊印着桃色，穿着白及的外衫，乌发及腰，正衬着雪白的肤色，身后九尾并列一扇排开，这些映在白及眼中，该是何等令人心颤的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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