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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叶濯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esp;&esp;十年前皇帝继位时，不过十二岁，只及他胸口，身子尚且单薄，如今却已到了他眉眼位置，肩膀宽厚，足以撑起家国重担。

&esp;&esp;“皇上，长大了。”

&esp;&esp;这句话在他那里可不是夸奖：“当年朕要封皇兄为贤王，皇兄却说自己要做个闲散王爷，现下朝堂未稳，皇兄不能扔下朕不管。”

&esp;&esp;叶濯失笑：“夜已深，臣也是人，要回府歇息了，何况，”他看向宫外，赵明锦就站在宫灯之下，灯火昏黄，映着月光，在她身侧铺展开柔暖的光晕来，“阿锦还在等我。”

&esp;&esp;一顿接风酒，喝的季二满脸不高兴，待众臣都散了，他才敢开口：“将军，可憋死我了，那个乌龟王八羔子，说的那是什么话！有能耐他带兵打仗去，面对北泽的万马千军，还不得吓尿裤子！”

&esp;&esp;齐三和顾云白一起劝他：“少说两句，今夜险些给将军惹了麻烦。”

&esp;&esp;“没麻烦，”赵明锦手一挥，“我也想问那老儿什么意思，没等开口，季二先说了！”

&esp;&esp;五人哄然一笑，这事就此揭过。

&esp;&esp;“将军，那明日仙云楼之约……”

&esp;&esp;“老规矩！”

&esp;&esp;叶濯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温润如月华洒下：“什么规矩。”

&esp;&esp;季二道：“每次凯旋回京的、006

&esp;&esp;师父来信臭骂了她一顿。

&esp;&esp;山河破碎，风雨飘零。骂她只知安逸享乐，不思边关饿殍遍地，民生哀艰。

&esp;&esp;骂她空怀一身武艺，却无报国之志，只知尸位素餐。

&esp;&esp;还说当年花灯明巷，就不该将她救走，徒耗心血半生。

&esp;&esp;总之一句话，就是见不得她老老实实留在虎啸营。

&esp;&esp;后来北泽进犯，守关将领战死，烽火狼烟在三个月内烧过了长岭边关。

&esp;&esp;难民们流离失所逃来长安，师父信中的场景，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眼前。

&esp;&esp;她心有触动，上书自请带兵前往长岭，恰逢当时朝中无将可派，皇上便应了她的请求。

&esp;&esp;与北泽的战事大大小小、零零散散一直打到现在，期间她鲜少回长安，也就接触不到这些波谲云诡，谋心算计，如今才回来两日，竟莫名陷入了那看不清的漩涡当中，连左相都盯上她了。

&esp;&esp;“在想什么。”

&esp;&esp;耳畔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赵明锦一时恍惚，以为是顾云白在同她说话，认真道：“我记得石相那老头儿一直是个识相的，今日怎会莫名其妙来找我的茬，军师你说……”

&esp;&esp;她偏头看向说话之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中闪着最是温柔和煦的笑意，让她剩下的话全僵在了唇齿间。

&esp;&esp;叶濯同没发现她的僵硬似的，微点下头：“石相早年确实是识相的，近两年却变了许多。身处权力中心太久，总会变得不知餍足。”

&esp;&esp;“……”

&esp;&esp;她其实并不想和眼前这位谈朝堂局势，谈人心不足。

&esp;&esp;见她安静下来，又盯着烛光发呆，叶濯以为她还在因席间之事耿耿于怀，解释道：“石相针对的不是你。”

&esp;&esp;赵明锦早猜到了。

&esp;&esp;她坐直身子看叶濯，四目相对，叶濯的眉眼愈发沉静，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摇曳曳的暗影，那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未曾变过。

&esp;&esp;不忧，不惧，甚至还温言同她说：“阿锦，我会护好你，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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