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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直到乐曲在高潮处戛然而止，桂芷棋才意识到，这是在谱曲。

&esp;&esp;她轻轻推开琴房的门，少年坐在琴凳上，一手拿着铅笔，迅速涂抹着，笔尖和纸面摩擦，发出沙沙轻响。

&esp;&esp;白塔的室内很暖和，陈词只穿衬衣长裤，他身体前倾，薄薄的白色衬衣绷紧，勾勒出脊背的线条。

&esp;&esp;陈词右手握笔，手臂因用力绷紧，竟然比想象中结实。

&esp;&esp;

&esp;&esp;写下最后一个音符，陈词放下笔，他回过头，对桂芷棋道：“早。”

&esp;&esp;“早。”桂芷棋看着五线谱上的草稿，惊叹道，“原来你琴弹得这么好！”

&esp;&esp;明明上课时老师也经常夸他，但面对桂芷棋的夸奖，陈词还是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esp;&esp;他将手搭在琴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键：“还好。”

&esp;&esp;桂芷棋：“我觉得你比路恒弹得好多了！宴会上他还想要和你切磋，你就该直接答应他，让大家都见识一下。”

&esp;&esp;“没什么必要。”陈词也知道晚宴上路恒想要和陈念比试琴技的事，陈念不会弹琴，好在非常机智的化解了难题。

&esp;&esp;桂芷棋眨眨眼：“也是，毕竟你的琴要只弹给沙弗莱殿下一个人听嘛。”

&esp;&esp;“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我想把这一段写完。”

&esp;&esp;“好。”桂芷棋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好荣幸，成了这支曲子诞生的见证人。”

&esp;&esp;陈词重新坐正，双手轻轻落在琴键上。

&esp;&esp;在地下城的日子着实算得上短暂，他却做了不少事情。

&esp;&esp;一直乘车来到12号信息处理区的边缘，隔着厚实的玻璃幕墙，望向远方沉沉的海，浪花在脚底800米处卷着，拍打着辰砂外壁。

&esp;&esp;是庇护，也是牢笼。

&esp;&esp;他极力远眺，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光景，但尽头永远都是两种不同的蓝汇聚而成的线条。

&esp;&esp;而在深蓝海面下，是数不清的原初生物，它们生活在人类曾经的城市里，成为这覆水星球真正的霸主。

&esp;&esp;他看不见其他信标，也见不到陆地的存在。

&esp;&esp;电车轨道和能量管道成为辰砂的神经和血管，脚下的冷凝层裹着高速运行的cpu，辰砂一刻不停的计算着，作为最高级的超级计算机，它在想什么？

&esp;&esp;开设在夹层中的黑市，商业街尽头的垃圾场，洼地里的窝棚，寄生在信标身体之上，不见阳光和雨水的人们。

&esp;&esp;他还有很多地方没能去过。

&esp;&esp;桂芷棋听着旋律自陈词指尖流淌，似有生灵踽踽独行在冰冷的机械国度里，它从许多同类身边经过，却隐约流露出些微寂寞。

&esp;&esp;她听不太懂，却不妨碍全心全意地欣赏，沉浸其中。

&esp;&esp;陈词按下最后一个和弦，乐声渐渐归于寂静。

&esp;&esp;他安静地坐了几秒钟，默默地回味方才的感触，才拿起笔，写下剩余的部分。

&esp;&esp;桂芷棋一直等到陈词忙完。

&esp;&esp;少年的眉眼明明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却展现出和几天前完全不同的气质，更加贴近传闻中那个高岭之花的形象。

&esp;&esp;这让她有些疑惑。

&esp;&esp;陈词检查完乐谱，将纸张收起，他站起身，来到桂芷棋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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