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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3页）

&esp;&esp;周寒定定看她一眼，松了松紧捏着纸片的手指，重新迈步：

&esp;&esp;“你不用觉得为难，不去也没什么，我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了。既然这样，明天我就直接出门去了。”

&esp;&esp;方青梅后头紧走几步，追上他：

&esp;&esp;“周渐梅。”

&esp;&esp;周寒住了脚步：

&esp;&esp;“怎么了？”

&esp;&esp;月色与灯火辉映，周寒脸色温润如玉，神色也淡淡的，唯独一双凤目中光彩流转，似隐似现，方青梅看着他，大约是因为刚拒绝了他的要求的缘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他。她稍微挪开些目光：

&esp;&esp;“你能不能实话跟我说，不要为了安慰我故意说好听的。父母亲和陈凤章他们……到底……到底能不能——都活下来？”

&esp;&esp;她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到“活下来”，几乎是从嗓子里逼出这几个字来。

&esp;&esp;短短一个多月功夫，从扬州到京城，周寒几乎是眼看着方青梅日渐消瘦下来，从初见面时就算是气恼失望的时候也神采动人，脸颊上带着点儿肉肉的婴儿肥的模样，到这几天虽强做无事，却时不时满眼含愁，脸颊日渐单薄。

&esp;&esp;他深深看她一眼，忽然抬手揉揉她头顶，微笑道：

&esp;&esp;“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不让他们有事。”

&esp;&esp;福王府谋策

&esp;&esp;再说周寒去了福王府。

&esp;&esp;先是带着书信和礼物向老福王爷请安问好。

&esp;&esp;老福王爷跟周老夫人一母同胞，却都是庶出，年轻时候便去从军，靠着军功一步步爬到高位，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磨难，后来因为拥立有功，获封王爷的位子。新帝登基第二天，老福王爷便主动请辞，卸甲归田，而且主动放弃封地，在京城做了个闲散王爷。过了几年便又以年老体衰为由，让大儿子承继了王位，朝廷中的事，一概不管了。

&esp;&esp;周寒将书信呈给老福王爷，年过花甲的老王爷身上看不出当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一身布袍儒雅，看了许久才放下信纸，自言自语道：

&esp;&esp;“二姐今年正好六十六了啊。”

&esp;&esp;周寒站在下头，恭敬答话：

&esp;&esp;“是，祖母开春刚做了大寿。王爷当时还遣人送了六十六颗东海珠子做寿礼，祖母高兴的紧，说到您的寿辰，也给您送一份大礼。”

&esp;&esp;“什么寿礼不寿礼的，这个年纪，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老王爷叹一声，“路途遥远，二姐离不了扬州，我呢，也出不去京城。死前想再见一面，恐怕是难啦。”

&esp;&esp;“王爷福气无边，跟祖母有的是见面的机会。若是想出去散散心，家里的车船都是现成的。等过了六七月汛期，便可以顺着河道慢悠悠的走，一个半月就到了。”

&esp;&esp;“我前几年倒是还想过，也没去了。这两年是不行了，哪敢出去呢？”老王爷鼻子里哼一声，“瓜田李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那个岳父陈禀，不就是因为这事给牵连进去了？”

&esp;&esp;周寒眼观鼻鼻观心站着，轻声应一声：

&esp;&esp;“是。”

&esp;&esp;老福王爷微微笑了笑：

&esp;&esp;“当初我跟冰儿说的什么，最好不要让你娶这个陈家的姑娘，风口浪尖的。你们周家啊，从老到少，脾气没有一个好说话的，认准了的事，犟的九头牛拉不回来——要不当年你祖父怎么能娶到我姐姐呢？这个陈禀，当年我也知道他，人是有几分才气的，就是太耿直了些。朝中的事，哪有什么对错呢？别人说你对就对了，别人说你错，你就是错了，较不得真。”

&esp;&esp;“老王爷教训的是。”

&esp;&esp;“对了，你媳妇没有来吗？正好跟你伯母和嫂子也见见面，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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