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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2页）

&esp;&esp;那片炕角的位置再次空了出来，但没人再去坐，一片浮尘趁机占据了那里，流萤一样上下翻飞，狂欢不已。

&esp;&esp;不知道是新来的哪个人开口问了一句：“小季爷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esp;&esp;四下沉默，无人应答。

&esp;&esp;天下流动性最强的人莫过于这群漂亮的小奴隶们，他们中资历最老的人也不过在这里呆了两个月，而姓季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占据了那片炕角，缓慢地嚼着烟叶，端着粗陋的小酒杯，对他笑道，为了你的故乡云州，干杯。

&esp;&esp;谁也不知道小季爷的来历，只知道他一张口，就能说出天下所有的方言。

&esp;&esp;既然不能解决新人的疑惑，老人只能在已知的范围内给新人们几个建议了：“轻易不要跟小季爷说话，他有本事拿走你手里所有的东西。”

&esp;&esp;小泪痣心有戚戚，默默点头。

&esp;&esp;有新人继续提问，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倒不是怕外头的白头巾们听到，倒好像是在怕季三昧听见些什么：“小季爷……他真有本事把信送出去？万一我们被卖走，家里人就算找来了，能去哪里找我们……”

&esp;&esp;“小季爷不会在你们被买走前寄信。每次拍卖他也会去，若是你们被买走了，他会把买家身上的徽饰记下，画在信的末尾，再把信送出去，方便你们家人接到信后来寻亲。”说话的人咂咂嘴，“我瞧见过一次小季爷画画，那叫一个真，一模一样的。”

&esp;&esp;这话小泪痣相信。

&esp;&esp;在云羊城里混迹这么些日子，他知道，云羊的尊贵人家各有各的纹章徽饰，龙虎豹獒，凰凤狐雉，只要记下这些家族图腾，再将信送出，事半功倍。

&esp;&esp;另一个老人又发话了：“……还有，千万不要告密。以前有个人想要拿小季爷的私藏要挟小季爷，不仅没成，事后还被悄悄揍死了。被拖出去的时候连人形都没了。”

&esp;&esp;新人们齐齐打了个寒噤。

&esp;&esp;等到新人们心惊胆战够了，老人才悠悠地补充道：“……不是小季爷动的手，是其他的人一块干的。——大家的信都在小季爷手上捏着，他绝不能出事儿。”

&esp;&esp;新人们噤若寒蝉。

&esp;&esp;谁都想不到，同是奴隶，竟然有奴隶能把自己变成受众人一心拥护的主子。

&esp;&esp;“……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要记得。”

&esp;&esp;新人们竖起了耳朵。

&esp;&esp;“真有什么好东西，藏好喽，千万别让小季爷看见。”

&esp;&esp;新人面面相觑：“……”

&esp;&esp;“小季爷肯定是穷苦人家出身，特别稀罕好东西。”

&esp;&esp;“对。你顶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能从他那儿赚来口酒，或者赚来几口小点心，之后你想要什么，都得用偷藏来的宝贝换，否则他一样也不给。”

&esp;&esp;“上次老板查得紧，我硬是吞了颗珍珠下肚，拼死才藏了这么件宝贝，结果被小季爷看到，也不知道怎么的，小季爷就跟我说了会儿话，我就答应他用珍珠换了半张糖馅饼。”

&esp;&esp;“……小季爷也不知道从里面赚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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