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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节（第3页）

&esp;&esp;“我没名字。”这孩子的眼神黯了下去，“我阿母是鲜卑人，我阿爷不知道是谁。我阿母唤我‘小儿’，其他人喊我‘恶鬼’。”

&esp;&esp;贺穆兰抠着指甲盖的手顿了顿。

&esp;&esp;若是这种情况，按照她曾经看过的穿越小说什么的，女主角应该就会兴奋地说“那以后你就叫什么什么了吧”，对方也会与有荣焉谢过主人赐名，然后从此用上这个名字。

&esp;&esp;但贺穆兰两片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丢下一句：

&esp;&esp;“姓名大都是父母起的，不过也有例外。我有个朋友，和你一般是奴隶出身，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杀鬼’。你想要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自己改了便是。”

&esp;&esp;她将那脏水移到一边。

&esp;&esp;“你有了名字以后，我们便拿那名字唤你。”

&esp;&esp;“我……自己起名字？”小儿呆住了。“可以吗？”

&esp;&esp;“可以，你自己起吧。”

&esp;&esp;她将手中的桶往小儿手中一递。

&esp;&esp;“等素和君来了，你把这桶给他，让他把水倒掉换桶热水，然后守住门口，谁来也不准进来，能做到吗？”

&esp;&esp;还在到呆愣中的孩子接过了桶后，默默点了点头，移到帐门口尽忠职守去了。

&esp;&esp;贺穆兰也没法子，她实在是太脏了，这种脏污的程度，若是没人帮忙，肯定是洗不干净的，远的不说，换水就一定需要随从来回提水。

&esp;&esp;可是她的身份又决定了她没办法让别人，尤其是素和君看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只能让这个奴隶守住门口，她速战速决。

&esp;&esp;贺穆兰先把头在外面干净的盆里打湿，把有血块的部分揉碎，然后脱光了衣服，用布巾随意将身上一裹，进了浴桶里开始揉搓。

&esp;&esp;猪胰和现代的肥皂并不相同，是没有泡泡的，好在虽然是猪的油脂做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esp;&esp;由于去污成分是蛋白酶，作用原理大约是“加酶洗涤剂”这样的东西，对油渍应该有奇效，但是去掉血污和泥巴却没什么好用的地方，只能用手搓。

&esp;&esp;贺穆兰洗澡的布巾长不过一米多，只能堪堪护住重点部位，她弓着身子在澡桶里忙活，越洗越急，门外则传来素和君和小儿的说话声。

&esp;&esp;“主人叫你把这个水倒掉，然后换桶热水。”小儿的声音硬邦邦的。

&esp;&esp;“你不过是个军奴，居然敢指使我？”素和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去倒水，我在这呆着！”

&esp;&esp;贺穆兰关心地竖起耳朵。

&esp;&esp;“主人说你去倒，我守门。”小儿只认死理，摇了摇头。“主人不让人进去。”

&esp;&esp;“你这话说的，不进去怎么给大人送水！”

&esp;&esp;“我不知道。主人直说不准人进，叫你换水。”

&esp;&esp;“真是气煞我也！”素和君一声大骂，拎起水桶，朝另一头跑了。

&esp;&esp;贺穆兰松了口气，继续和身上的泥垢战斗。

&esp;&esp;没过一会儿，贺穆兰就感觉有点不好了。冬日寒冷，这又不是现代那种循环的热水一直放，大木桶里的水马上就变得冰冷起来。

&esp;&esp;她原本想着前世花木兰都是忍着冷水洗澡的，不如坚持一把，无奈她在后世从来没有过洗冷水澡的经历，只是呆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直打哆嗦，待到水没了温度，立刻跳了出来，拿布巾裹住身体，期盼着素和君早点回来。

&esp;&esp;素和君是个情报官，又不是真的来当下人，找个好主子谋前程的。对他来说，真要有个主人，那也是拓跋焘那样的英主，断不会是一个小小的军户亲兵。被一个奴隶所挡，又不许进入营帐，素和君心中升起了几分怒气，去换水的时候故意拖拖拉拉，等到了帐子前，时间都过去许久了。

&esp;&esp;那奴隶还傻乎乎地站着，帐子里花木兰不停地在问：“去取热水的素和君回来了没有？”

&esp;&esp;“没有……”

&esp;&esp;“回来了回来了！”素和君一声大喊，提着水桶径直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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