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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第4页）

&esp;&esp;虚云慈爱地与少女道别，最后望了一眼花木掩映的小楼。

&esp;&esp;每当他以为已经站得足够高，踞华微而睥睨四海，这些前辈的阴影就会重新降临，当头压下。

&esp;&esp;病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才死呢？

&esp;&esp;冼剑尘现在何处，又要什么时候才肯死？

&esp;&esp;两人来时昂首，去时垂头。

&esp;&esp;清微冷声安抚道：勿要泄气，好好准备登闻雅会棋试。以你二人的天资和气运，就算无此机缘，日后仙途一样顺遂。

&esp;&esp;姚安只苦笑。心想话虽如此，与传承那人衣钵相比，其他机缘俱成末流出路。

&esp;&esp;赵霖叹气道：不知他老人家，究竟想收什么样的徒弟。

&esp;&esp;鹅黄衣裙的少女抱着一大捧野花，脚步轻快地跳进小楼：

&esp;&esp;师父，我把他们打发走了！

&esp;&esp;案前一位黑衣老者，闻声回头笑了笑：做得好。

&esp;&esp;书圣好像永远气度雍容，穿着纤尘不染，雪白无瑕的长袍。他却正相反，好像永远睡不醒，身形枯瘦，满脸病容。

&esp;&esp;少女疑惑：我看那两人还不错，您真就不想见见吗？

&esp;&esp;哪里不错？

&esp;&esp;少女不假思索：长得还不错！不过下棋就算了，应该下不过我。

&esp;&esp;老者大笑。少女将满怀野花放上桌案，两人对坐编花环，气氛不像师徒，倒像爷孙。

&esp;&esp;昨晚落了一场雨，今早满山的花全都开了！少女拂去花瓣上水珠，欣喜道。

&esp;&esp;老者忽道：昨晚本不该落雨。

&esp;&esp;什么？

&esp;&esp;老者道：下雨，是因为有人在等。

&esp;&esp;少女茫然:心意能教天地知晓，那人修为一定很高？

&esp;&esp;不一定。老者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剧烈咳嗽，像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esp;&esp;少女熟练地为他拍背顺气、奉上药茶：

&esp;&esp;师父，听说妙烟仙子在后山竹海，要不要请她来弹一首，帮您调理灵气？

&esp;&esp;老者摆手：不！死不了，死不了！

&esp;&esp;少女依然面色担忧。

&esp;&esp;老者终于喘过气，仍笑道：小鹂，先贤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老夫这些年忍受诸多病痛折磨，都是为以后积攒福报啊！

&esp;&esp;您还说笑。什么福报，值得师父这般辛苦？

&esp;&esp;棋鬼望向窗外。

&esp;&esp;层云背后，隐约可见飞云楼金色的斗拱。

&esp;&esp;那当然是，熬死世上所有老不死，收下世上最得意的徒弟，带他去多情子墓前下棋！

&esp;&esp;

&esp;&esp;黄昏时分，外门弟子下工。

&esp;&esp;宋院门口往来络绎，不多时，人群沿着鲜花小径排起一溜长队。

&esp;&esp;这是每日固定的答疑时间。若更早，宋师兄还在地里干活，不会抬头。若更晚，孟师兄将开灶煮面，凶煞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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