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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静是一边说一边望着对面的顾理元，又把一只手搭在顾理初的腰上，速度极慢的向下抚去。顾理元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家弟弟被他明目张胆的上下其手，真是牙都要咬碎了。好容易等沈静嘁嘁喳喳的说完，他忍无可忍的站起来：&ldo;阿初，问清楚了没有？&rdo;顾理初直起腰点点头，一双灰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的就要笑：&ldo;问清楚了。&rdo;顾理元大吼一声：&ldo;问完了就走！！&rdo;当晚，顾理初以吃饭时掉饭粒的罪名，被顾理元按在椅子上痛打了屁股。因为当着大姑娘就被扒了裤子，所以他感觉很是羞愧。事后还在一边哭一边把剩下的晚饭吃完。顾理元黑着脸，坐在一边瞪他：&ldo;还哭？&rdo;顾理初深吸一口气，把余下的哽咽一并咽了回去，哽在喉咙里，憋的他打了个嗝。曾婉婷在一边看了，觉着他这模样又可怜又可爱又可笑，然而当着凶神恶煞的顾理元，也不好多说，只能给他递了块手帕：&ldo;阿初弟弟，擦擦鼻子。&rdo;顾理初委委屈屈的接了手帕，又溜了他哥哥一眼，放下筷子，把身下的椅子挪向曾婉婷。顾理元见状，一拍桌子：&ldo;乱动什么？不好好吃就别吃了！&rdo;顾理初吓的一激灵，抄起筷子就把米饭往嘴里扒。这一晚上，顾家兄弟没有一个高兴的，然而心里虽是不痛快，却也仅仅就是不痛快而已，并无其他深层的忧伤成分。与此同时，看守所内的沈静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一面滴着眼药水，一面盘算着自己的前程‐‐一九四六年，四月，城南看守所。李慕文坐在窗前桌旁，把一本卷宗夹进硬壳簿子里。然后翻开又检查了一遍，口中说道：&ldo;记住次序了吗？开篇就是自白书。开庭后，先由首席检察官宣读起诉书，然后你就立刻发言，要求法官允许你当庭宣读自白书。按理讲法官是一定会允许的。自白书一共是五页，你照着慢慢念就好了。自白书里有几段重要内容，我用笔在下面划了横线，你可千万别漏了。&rdo;沈静站在一边低头看着：&ldo;知道了。一会儿你再给我讲一遍那个自白书，我大概背诵一下，否则看着读实在是有点费劲儿。&rdo;李慕文点头应了一声：&ldo;好的。还有，陈站长让我告诉你，法庭指定律师已经定下人选了，是他亲自请来的，你可以放心。等审判长根据起诉书来询问犯罪事实时，你就按照先前商定好的答案来回答，到时律师会为你辩护。然后就没有你的事情了。&rdo;沈静用心记下，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ldo;是当庭宣判吗？&rdo;李慕文抬头望着窗外想了想：&ldo;好像是吧！&rdo;沈静叹了口气：&ldo;还是当庭宣判的好，否则心总是悬着。&rdo;李慕文下意识的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不用太担心，陈站长这些日子一直在打点你的事情‐‐哎，听说你对陈站长有救命之恩？&rdo;沈静向旁边躲了一步：&ldo;我可禁不住你这一拍！&rdo;李慕文陪他复习了整整一天的自白书。沈静的记性其实是很不错，听李慕文念了两遍，便开始自己试着复述。李慕文同他合作许久，早已生出了友情，如今便仔仔细细的侧耳听了，一旦遇到错误，便立刻纠正，只担心这眼神不济的汉奸在法庭上要出纰漏，而把自己先前的立场全然忘却了。待到下午四点钟，李慕文照例下班离去。沈静坐在床边，把那卷宗在腿上打开了，然后深深的低下头，又将那画了横线的语句读了一遍。正是鼻尖都要贴到纸面上时，凌霄忽然来了。&ldo;念书呢？&rdo;凌霄斜倚了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静。沈静赶忙把簿子合拢放到一边，然后站起来微微一躬：&ldo;凌所长好。&rdo;凌霄随手关了房门，然后一摇三晃的踱到沈静面前，伸手从裤袋里掏出管软膏扔到了床上。一言不发的，就只是盯着沈静笑。沈静看起来倒是很镇定。他转身先走过去拉了窗帘，然后回来把那管软膏拧开了盖子，小心的放到床边。凌霄伸手拿过了那个簿子打开，大概的看了看首页，随即&ldo;哼&rdo;的笑一声：&ldo;这他娘的是那个小李写的？明目张胆的就敢这么说瞎话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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