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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给妹妹打对银豆豆，谢她煮茶蒸糕。”

&esp;&esp;王吉丢过来一小粒银子，吴缸抬手一接，皱眉睃了大嫂二嫂一眼，又看吴燕子。

&esp;&esp;吴燕子抿抿唇，倒没说什么，吴缸猜个七七八八，道：“明就去村口银匠那给你打。”

&esp;&esp;吴燕子看着远去的驴车上烟叶轻颤，她忽然道：“我要银叶子。”

&esp;&esp;吴家烟叶出的赶了别人一个先，且又很好，往福州一送，王吉挣了不少，等二茬出来，还能赚上一批。

&esp;&esp;这不，王吉左手拎着两块上好的牛肉，右手提着一个上好的玄朱漆盒上陈舍微这来了。

&esp;&esp;漆盒上下三层，底下两层先铺了点干净的碎冰，又密密的摆了些芙蓉李、荔枝、龙眼一类。

&esp;&esp;只梅雨天和石花膏

&esp;&esp;夏日里艳阳明媚，木门一扇扇都大开着，框出一格一格竖高的画。

&esp;&esp;玉米杆不知不觉间已经拔得这样高挑，叶片疏疏落落，层层叠叠，好似一座小小的森林，在庭院里印下曼妙的阴影。

&esp;&esp;陈绛小小一个人，玉米地于她来说就是一片隐秘的天地，常掩在里头看土缝里的蚂蚁钳了她吃剩下的果皮果肉，陆陆续续的往穴里去。

&esp;&esp;谈栩然有时寻她，裙踞在玉米杆前翩跹而过，陈绛捂了嘴不出声，悄悄的笑。

&esp;&esp;谈栩然遍寻不得，有些急了，陈舍微就将她提溜出来，捏着腮帮不许她顽皮吓着阿娘。

&esp;&esp;从前那个冷漠刻薄的阿爹就像冬日里水缸冻住的那层薄冰，早就消融了。

&esp;&esp;如今水缸多了几只，摆在庭院里，圆圆的一片水面，裘老头送来金红鲤鱼偶尔晃尾，水面一皱，屋檐上几只滴水兽的倒影也跟着轻颤。

&esp;&esp;每逢落雨天，陈绛伏在窗边，就见雨水从鱼嘴、麒麟口和莲花瓣蕊中叮咚落下，打得葫芦瓢也摇晃。

&esp;&esp;旱起来的时候，陈舍微早起就擒了瓢浇水，一勺勺泼到屋前的玉米地和西窗下的凤仙花里，连带着冬日里没除干净的木香花和蔷薇、月季也在仰赖灰烬的滋润而重生，竟渐渐从墙角一隅爬到了窗口。

&esp;&esp;陈绛每日从一瓢一瓢的浇水声中醒来，赖床的一盏茶时间里，她虽闭着眼，却似乎能看到水扑到叶片上，被反折回来，散在空气里；又或是顺着碧直的茎杆落下，沁进泥土里的景象。

&esp;&esp;她瞌睡醒了揉揉眼，见小窗外花苞迎风摇曳，粉红如靥，嫩黄如蛋，她心里什么烦恼愁绪都无，趿着小鞋就出门喊道：“阿爹、阿娘！”

&esp;&esp;不过自打入了梅，哪里还用得着陈舍微浇水，他自身都潮得要长蘑菇了，陈绛也被拘得都不能出去玩。

&esp;&esp;谈栩然绕着几间屋子走了一圈，父女俩不见人影。

&esp;&esp;厨房里阿巧和阿小在忙着烧炭，得弄个炭盆子来烤衣服。

&esp;&esp;陈舍微的衣裳脏得快，再不烤干了，只怕要赤条条的出门去。

&esp;&esp;郭果儿跑进屋檐，厨房里热却干燥，潮得骇人，倒宁愿一热了。

&esp;&esp;他拍着身上若有又似无的水珠，对谈栩然道：“都在园子里呢。”

&esp;&esp;梅雨天没雨也是雨，雨丝如雾，打不到脸上，却黏在心上。

&esp;&esp;园子里，陈绛站着撑着小伞，陈舍微蹲着在南瓜地里不知在忙活什么。

&esp;&esp;谈栩然立在竹亭里喊了陈绛一声，让她来吃阿小做的石花膏。

&esp;&esp;“阿娘帮阿爹打伞吧。”陈绛还操心呢，把自己的小伞塞给谈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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