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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好点吗？”他问。

&esp;&esp;虞笙点头，尝试把毛巾拿下来，吸了点凉气，确实好多了：“好像不流血了。”她撑着床沿坐起来。

&esp;&esp;段昭嗯了声。

&esp;&esp;“回去上课吧。”虞笙穿上鞋。

&esp;&esp;“对了，”段昭叫住她，从口袋掏出一厚沓钞票：“饭卡给你退了，钱你拿着，愿意吃什么就吃。”

&esp;&esp;虞笙瞠目，艰难的拿住钱，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饭卡是能退的。

&esp;&esp;“哎这个钱，”她心虚的抓脖子：“我妈也真是的，怎么往饭卡里面充了这么多，我得吃多久才能吃完，”她随便分出一半钱给他：“要不你帮我吃点？”

&esp;&esp;段昭好笑的一眼把她看穿：“你觉得我吃不起饭？”

&esp;&esp;虞笙是觉得，他在烤串店帮阿姨干活，顶多能攒点学费，生活费肯定比较吃紧，但少女也不好意思直说，只好旁枝末节的提了句：“我看你总是拿着一大瓶可乐喝，可乐喝多了当然就不饿了。”

&esp;&esp;“你这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段昭啧了声：“我喝可乐是因为从小就没痛快喝过，还挺好喝的。”

&esp;&esp;可乐这么随处可见的饮料，他从小都没怎么喝过，虞笙拿着钱，很丧。

&esp;&esp;段昭从那个小朋友眼里读出了同情，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我十一岁进省队，可乐，炸鸡这些东西，教练都是不让吃的。”他稍顿，自嘲的扯嘴角：“现在不一样了。”

&esp;&esp;少女豁然中，居然感到这句话有些耳熟，以前好像听谁说过，但又回忆不起。

&esp;&esp;试探性的，她问：“你为什么不在省队了？”

&esp;&esp;“朱思明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吗。”段昭不算很正经的回了这句，手在裤兜里摸出烟盒，碍于小朋友在，又放回去，两手交叉放在脑后，伸长了腿，懒洋洋的靠着椅背。

&esp;&esp;“我不信。”她说。

&esp;&esp;他不咸不淡的扯着笑，脸上写着你爱信不信。

&esp;&esp;虞笙不是很甘心：“那你还能回去吗？”

&esp;&esp;面前这个帮助过她很多次的人，她就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希望。

&esp;&esp;想听他亲口告诉自己，他不是朱思明说的那样，他头顶有蓝天。

&esp;&esp;不料，他语气更淡的说了句：“没用。”

&esp;&esp;她没太听懂。

&esp;&esp;段昭清了清喉咙，这会儿觉得嗓子挺干的，声音也带着点哑：“我是说回去也没用，我这辈子上不了冰场。”

&esp;&esp;“为什么？”她下意识问。

&esp;&esp;“没为什么。”

&esp;&esp;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esp;&esp;“其实你留在汇文也挺好的。”虞笙不知道怎么鼓励他，只能试试看：“二姐说过，只要你多努力，两年的时间把成绩提高到三百多，还是很有很大希望的，而且我也能帮你补课，高考时你就能考一所你自己喜欢的大学。”

&esp;&esp;然后呢。

&esp;&esp;读个体育类的专业，有路子的当个老师，考个公务员，至少混个铁饭碗，像他这种什么都没有的，顶多自己开个小店。

&esp;&esp;把高中文凭混下来足矣，还浪费钱上什么大学。

&esp;&esp;段昭一下下晃着椅子：“别替我做决定，你决定不了。”

&esp;&esp;忽然有一瞬间，虞笙体会到二姐作为班主任的恨铁不成钢与无奈。

&esp;&esp;那种感觉就是，你知道他还有希望，可他自己却偏要往阴沟里走。

&esp;&esp;“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也确实有很多人，不能迎难而上，”虞笙说：“陶渊明打了一场败仗，于是归隐田园，写出了归园田居，王洛宾一生坎坷，投身西北，创作了在那遥远的地方，他们确实不怎么勇敢，但至少用另一种方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你呢，你逃避得有价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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