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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香帐上的纱,开始一重、一重,如波纹似的抖动。这架床太过坚固,连木柱子扭动挣扎的动静都没有,只有纱幔胡乱地颤,在撕碎的边界。

&esp;&esp;董灵鹫的手深入他的发间,不由自主的握紧,像是制止他,但有时,又形同鼓励。

&esp;&esp;未拆卸的簪子撞在玉枕上,叮地激起数声响。

&esp;&esp;事后,董灵鹫忽然回神,懒倦地扫了他一眼,低低道:“骗我?”

&esp;&esp;郑玉衡说:“臣……”

&esp;&esp;“这样更困了。”董灵鹫翻了个身,枕在他胸口上,闭眼,“起来就砍你头。”

&esp;&esp;于是郑玉衡扶了扶她的肩,还是紧张,紧张得说不出话,但还是锲而不舍、虽死无憾,又蹭上去请求下一次的命令,咬着她的指尖道:“砍头前,能不能再伺候一次。”

&esp;&esp;董灵鹫抽出手,捏了捏他的脸,把这张俊俏白皙的脸捏出红印子来,语调快要散地没劲儿了:“滚。”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嘿嘿。嘿嘿嘿。

&esp;&esp;

&esp;&esp;郑玉衡伺候了一两次,董灵鹫就累了,才发觉寻欢作乐的精神只在作乐的时候才有,这个劲儿过去,她反而更倦怠、更想睡下。

&esp;&esp;一直到结束时,她都没有太被弄乱,只是因长久的动作,簪子撞在玉枕上,敲冰似的声响断断续续,后从青丝间滑落了出来。

&esp;&esp;郑玉衡伸出手,将这根玉簪挑到一边,以免硌着她,而后静静地陪伴在她身侧,呼吸都放得清浅。

&esp;&esp;他不敢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伸手搂过她的身躯,因为郑玉衡只觉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光是能够以身体给她些许快慰和松懈,就已经是世所不容的福分,此时此刻,连最不屑于权贵的小郑太医,也承认了“福分”之说。

&esp;&esp;承认能够留在她身边,是他前世修行得来的福气。

&esp;&esp;但郑太医却不是向权贵低头的,只是因为这是董灵鹫而甘愿低头。

&esp;&esp;尽管太后娘娘闭上了眼,在睡眠时卸去一切身外华物、卸去权力铸成的甲胄,蜷缩如一个寻常的柔弱女子,他也对她抱有一种绝对的敬重,这几乎演变成了类似于信仰的东西,让他在冥冥之中相信起天意的降临。

&esp;&esp;郑玉衡甚至开始想起遗言了。

&esp;&esp;日后被砍头的时候好慷慨陈词一番,向太后娘娘诉说真心,告诉她自己的心是怎么样的,这可是十万分重要的一件事。

&esp;&esp;除了表白心意的遗言以外,他还没忘记太后娘娘对他的考较。郑玉衡忍不住思索自己的表现到底好不好?她究竟喜不喜欢?她是喜欢自己放肆一点,还是乖巧一点?

&esp;&esp;因为思绪繁多复杂,又是白日,郑玉衡根本就睡不着。他时不时悄悄挑起董灵鹫的发梢,拢在指尖摸一摸,但也只是偷偷的。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尊敬端正地看着她,绝不会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对她产生一丝一毫除了爱慕、敬仰以外的亵渎。

&esp;&esp;欢好不是有罪的。心思淫亵才是。郑玉衡重新在心里树立了一个标杆。

&esp;&esp;他在打第十四份遗言的腹稿时,天光昏暗,寝殿里的小烛已经燃透了,光芒微弱。因为太后娘娘之前的吩咐,此刻没有人敢进来,最多只是隔着屏风敲一敲屏风的边角,以做提示。

&esp;&esp;董灵鹫睡醒了。

&esp;&esp;她一醒,就感觉到一股很陌生的餍足感。这种饱餐后的满足充斥着她的身躯,把四肢百骸都烘得暖洋洋的,令人提不起处理政事的念头,只想着在榻上缠绵。

&esp;&esp;果然美色误国,贪图享乐是祸事。

&esp;&esp;董灵鹫抬起眼,见小郑太医立刻变得紧张忐忑的脸色,有点想笑,但没表现出来,而是不咸不淡地指了指手腕。

&esp;&esp;郑玉衡顺着她的指向看去,见到她的腕上留下一块红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吮出来的。他脸上发烫,连忙捧起她的腕,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小声道:“错了,臣知错。”

&esp;&esp;董灵鹫说:“你知道什么?小混账。”

&esp;&esp;郑玉衡委屈道:“那娘娘打我吧。”

&esp;&esp;董灵鹫啧了一声,挑眉:“别以为我真不会打你。”

&esp;&esp;郑玉衡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长长的眼睫轻微翕动,扫过她的指尖,低声道:“臣什么都是娘娘的,打几下怎么了?您要玩哪里,臣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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