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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3页）

&esp;&esp;本以为他会发怒，却不想大人竟旁若无人朗声大笑起来，甚至于呛到自己，连饮几杯茶水才止住咳嗽。

&esp;&esp;他一言不发，再不提此事，夹了些荤食到姜氏碗中：“娘，你吃。”

&esp;&esp;他若有所思，唇边笑意不减，仿佛他们口中的不敬之事并未触他丝毫霉头，反倒叫他万分愉悦，回味无穷。

&esp;&esp;见儿子喜爱得紧，姜氏也相当困惑，只问：“这姑娘打哪来的？家住何处？你总得让我知晓一些吧，不过进京一趟，不明不白就多了个奇怪女子，倘若你今后真要娶她，以你现今官职，她也必须得有个不错的来路，才好入我们方家。”

&esp;&esp;方行简舀汤未语。

&esp;&esp;“子复！”姜氏啪一下搁了筷子：“你实话跟我说，她是甚么人？难不成是你路上捡的？”

&esp;&esp;方行简口吻随意：“你就当是我路上捡的好了。”

&esp;&esp;姜氏诶了一声：“不会是歌妓吧，还是村妇？儿啊，你可得跟娘亲讲清楚，你如今初入官场，名声显赫，又无靠山，暗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等着看你栽跟头，你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让人抓着把柄，叫你再无翻身之日。我看这姑娘行事跋扈粗鲁，怕是今后会拖累你。”

&esp;&esp;“别问了。”锃一下，方行简不耐烦撂勺。

&esp;&esp;姜氏心急如焚：“那你倒是告诉娘啊，她到底是甚么人。”

&esp;&esp;方行简容颜清肃：“娘，她是我永生都配不上的人。”

&esp;&esp;姜氏失语。

&esp;&esp;一圈下人也暗惊不已。

&esp;&esp;这涴涴小姐到底是何等手段，竟把大人迷得这般神魂颠倒，三迷五道。

&esp;&esp;且不论大人是何等惊才绝艳，意气风发，就说当初登科折桂，满城女儿见他倾心，怎还会有他自觉配不上的姑娘？

&esp;&esp;方行简喝完最后一口汤，道了声娘亲慢用，便撩袍告辞。

&esp;&esp;他迎着月色，快步赶往汀兰苑，只怕今日未及时相见，恐怠慢了她。

&esp;&esp;园里已无人影，只有灯盏相映，草木交错。

&esp;&esp;方行简往卧房走，他官袍都未来得及换下，形似一株碧松。

&esp;&esp;他推开门，见她在伏案写字，心无旁骛，才松了口气。

&esp;&esp;婢女看他进来，自觉退出门去。

&esp;&esp;方行简徐徐走去，将她桌边蜡芯拨亮：“也不怕写坏眼睛。”

&esp;&esp;玄龟昂脸，将笔搁下：“我和你们又不一样。”

&esp;&esp;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叫他想起晚膳听闻，再联想到那些画面，就觉她受了委屈。

&esp;&esp;方行简心一揪，坐到她身侧：“今日是不是有人来找你？”

&esp;&esp;“嗯，”玄龟揉着发酸的胳膊：“似乎是你娘亲。”

&esp;&esp;“就是我娘亲。”他咬字有些重，捉过她小臂，替她按捏起来。

&esp;&esp;女孩长长嗯了声：“似乎还被我气着了？”

&esp;&esp;方行简笑：“还似乎呢。”

&esp;&esp;她耷了下眉，为难道：“那如何才好呢。”

&esp;&esp;“能如何，我替你担着，”他不再谈论此事，伸手将案上纸张拿高，端详许久才道：“人越来越狂，字倒越写越好了。”

&esp;&esp;女孩盯他：“你方才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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