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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1页）

&esp;&esp;本该是穿走战火硝烟中的人，本应有一双能望穿你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在这里消磨时光。可他仍如此坦然，他对命运，有着超乎自身年龄的坦然。

&esp;&esp;“我一直想做瑞克埃金森的专题。”年轻女人说。

&esp;&esp;“让我猜猜你们会介绍什么，”季成阳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起码他有说下去的欲望，“他擅长写报告文学，有本关于西点军校的《长长的灰色线》，还有本是涉及九十年代初的海湾战争，叫《十字军》，都是畅销书。”

&esp;&esp;他的声音仍旧如常，冷且静。

&esp;&esp;“嗯，这些我都查过资料了，还有呢？”

&esp;&esp;“还有？”季成阳沉吟，“我知道的，你都能查到，这个人，不止喜欢写战争题材的报告文学，本身就是个不错的记者。海湾战争的王牌记者，华盛顿邮报驻柏林的首席记者，然后是华盛顿邮报的副总编辑。”

&esp;&esp;纪忆想敲门进去，可又怕打断他们如同工作一样的谈话，就转而在门口慢慢踱步。

&esp;&esp;“他父亲也是个军人，”那个女人也笑，似乎心情非常愉悦，“和你一样。”

&esp;&esp;季成阳未接上这个话题。

&esp;&esp;他继续说：“他82和99年获了两次普利策新闻报道奖，可惜现在已经02年了，再说两三年前的事，不会有什么新鲜感。”

&esp;&esp;“所以才和你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一些的说法。”

&esp;&esp;“新鲜的？比如，可以大胆做个预测……他应该还会故梦里的人（1）

&esp;&esp;“中文版？”她轻声问。

&esp;&esp;“中文版通常都有删减，”季城阳笑了，“我陪你看原版，如果没有中文字幕，我会替你你一句句翻译过来。”纪忆低头，喉咙感觉有些酸涩：“原版……我应该也能看懂。”

&esp;&esp;她和他曾在真实取景地讨论过这部电影，时间悄无声息地前行着，转眼电影已全球公映。而此时此刻，她却听懂了，季成阳在给她一个承诺，活着的承诺。

&esp;&esp;附中对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是校长亲口告诉纪忆的：“本来是一定会给你留校察看的处分，但你过去一直品学兼优，我们开会决定，还是给你记过处分，全校通告。不过你放心，处分不会记录在个人档案。”

&esp;&esp;结果很明显有偏袒成分，不记住档案，就等于完全对未来没有影响。

&esp;&esp;雨过，就一定会天晴。季成阳的手术非常顺利。

&esp;&esp;三天后，病理报告出来，肿瘤为良性。

&esp;&esp;纪忆当时在排练大厅，和老师做最后的交接，她看到“良性”两个字，心跳得像是要从胸口冲出来。手忽然就撑在陪伴自己两年多的古筝上，一时心酸一时欣喜，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地哭，还是开心地笑。

&esp;&esp;季成阳在术后两天转回干部病房。

&esp;&esp;她周六去医院看望他前，和他通过一个电话，没敢问眼睛的事情。那天下午，她推开季成阳病房的门，看到他仍是白纱布蒙着眼，心沉下几寸：“我来了。”

&esp;&esp;年轻的女护士也跟着进来，看了看季成阳的状况，季成阳对护士说：“麻烦你，稍后再有人来探病，就说我已经休息了。”护士应了，关上房门前，脸上是笑着的。

&esp;&esp;纪忆只顾得想着他的眼睛。

&esp;&esp;安静着，不敢问。

&esp;&esp;怕听到不好的结果，一个字都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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