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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葛武正在扫院子，忍不住抱怨：“这棵大树又能开花又能遮阴，确实有用，就是入了秋，叶子天天掉，刮风下雨掉得还会更厉害，怎么扫都扫不完！”

&esp;&esp;谢琢系着披风站在檐下：“明明是你自己看不得院子里有一片落叶。”

&esp;&esp;也是。

&esp;&esp;确定暗处没人盯着，葛武又问：“公子不担心？”

&esp;&esp;谢琢反问：“你担心？”

&esp;&esp;“我不担心，来两个打一双，来三个也不怕！”葛武拍了拍胸口，“我会保护好公子的！”

&esp;&esp;谢琢看了看天色：“嗯，扫完院子就去洗澡睡觉，我先去书房了。”

&esp;&esp;过了二更，已近夜半，谢琢才放下笔，拿着烛台走出书房。

&esp;&esp;他的书房和卧房相连，都在东面，关上书房门后，不过十几步就到了。

&esp;&esp;外面依然下着雨，雨声落在屋顶、地面，遮盖了许多细微的动静。谢琢似乎有些疲累，捏了捏眉心，进到卧房后，很快就灭了烛火，躺在了榻上。

&esp;&esp;虽然眼睛闭着，但谢琢毫无睡意。或者说，遇上这样的雨夜，无休止的疼痛和冷意就会从骨缝中钻出来，蔓延到全身，令他难以入眠。

&esp;&esp;他开始推测文远侯之后会有什么动作，分析朝中的形势，想明天在天章阁要整理的卷宗……

&esp;&esp;无数思绪涌起，最后停在脑海中的，竟是陆骁给他描绘的画面——溯流而上，阔野千里，抬头见月。

&esp;&esp;就在这时，院子里，有木门被“哐”的推开，随即是葛武与人缠斗的声音。听动静，来的应该是两个人，葛武尚有余力。

&esp;&esp;刀刃与刀刃相撞，金属的碰击声划过耳膜，很是刺耳。

&esp;&esp;不到一炷香，夹杂着雨声的打斗稍稍慢下来，随即是葛武的低喝：“有本事就别跑！”

&esp;&esp;话音落下后，打斗声渐远，屋外又只剩下连绵的雨声。谢琢却没有放松心神，反而手指轻动，握紧了手边冷硬的器物。

&esp;&esp;卧房的门被轻轻打开，几近无声无息。

&esp;&esp;全身被雨淋湿了的黑衣人每一步都落得很轻，他在黑暗中注视着床帐的方向，从传来的呼吸声判断，那人睡得正熟。

&esp;&esp;他脚下不禁迟疑，又猜测，应该是雨声太大，而谢琢体弱疲倦，睡得很沉，才没有被惊醒？

&esp;&esp;不能犹豫了。

&esp;&esp;黑衣人握紧刀柄，屏着呼吸，极快地朝床榻上躺着的人刺去！

&esp;&esp;下一刻，他的动作滞在原地，犹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几息后，整个人向后，“哐当”一声，连同手中的刀，一起倒在了地上。

&esp;&esp;谢琢确定涂在箭尖上的毒已经起效，黑衣人没了呼吸，才起身下床，放下手弩，点亮了烛台。

&esp;&esp;正当他想走近去查看时，捕捉到有脚步踏着积水靠近，谢琢眸光一凛，正想拿起手弩，却突然从脚步声中听出了几分熟悉。

&esp;&esp;陆骁推开卧房的木门，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胸口处插着一支寒光凛冽的弩箭，没了生气。

&esp;&esp;悬了一路的心重重放下，被风一吹，他才发现，后背竟然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esp;&esp;比他第二十二万里

&esp;&esp;陆骁快步走过去，仔细查看躲在屋外的黑衣人，发现刚刚射出的三支箭，一支射中了胸口，另外两支分别射中了腹部和右肩膀——

&esp;&esp;虽然挺久没摸手弩了，但我的准头依然很不错。

&esp;&esp;这时，头顶的雨一停，陆骁抬头，就发现是谢琢替他撑了一把伞。

&esp;&esp;明明他都已经淋湿了。

&esp;&esp;不过陆骁勾起唇，没有拒绝，就这么将整个院子都检查了一遍。

&esp;&esp;西面的房间里空无一人，陆骁想起：“葛叔呢？没在家？”

&esp;&esp;他对上次给他泡过一壶茶的老仆印象很好。

&esp;&esp;谢琢轻轻咳嗽了两声，回答：“葛叔前两日回了清源，处理一点琐事。”他撑着伞，问面前浑身湿透的人，“要不要换身衣服？”

&esp;&esp;“不用不用，”陆骁顺口说起旧事，“我十一二时，在军营的校场里扎马步，管他是烈日还是暴雨，反正都不能动。要是动一下，”他比划了一个长度，“我爹就用这么长的箭，用布把箭头包起来，‘咻’一下射我腿上。还有一次，冬天，我是前锋军，领着人在雪地里急行，雪厚得能到小腿。找到了狄人的军帐后，就悄悄在外面趴着，从下午趴到半夜，起身的时候人都快冻僵了，所以这点雨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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