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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凤笙等人被带下去安置了，直到属于海州分司的人都离开了，凤笙才发现这邹运判竟真打算不管他们的饭。

&esp;&esp;她倒是无所谓，可——

&esp;&esp;“这姓邹的，就这么把我们晾着？”童百户皱眉道。

&esp;&esp;凤笙尴尬道：“也许邹大人不太懂这些繁文缛节，我见他官服陈旧，衣着简朴，待客之茶也是十分普通的茶叶，想来家境是不宽裕的。”

&esp;&esp;“粗茶淡饭都没有么？寻常人都懂得礼数，莫说他不懂。”

&esp;&esp;好吧，凤笙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esp;&esp;这时，门外来了个一个老仆，站在台阶下道：“两位大人，老爷备了粗茶淡饭，请二位前去用。”

&esp;&esp;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对视一眼，随这老仆一同去了。

&esp;&esp;饭菜摆在一个厅里，还真是粗茶淡饭，就是些寻常人家的菜式，装在粗瓷大碗中，摆了好几碗。邹运判正给凤笙二人让座，这时一个穿着围裙的老妪，端着一碗菜走上来。

&esp;&esp;邹运判道：“饭菜乃老妻所做，万万别嫌弃。”

&esp;&esp;即使嫌弃也不会当面说啊。

&esp;&esp;不过等菜上齐后，凤笙和童百户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还真不错。谈不上珍馐美味，但家常味道却是顶顶足的，而且分量也多。

&esp;&esp;童百户是行伍出身，最是厌恶文人吃喝全是小碗小碟，一筷子下去半盘菜没了，这种分量很受他待见。

&esp;&esp;“方才李副运判还在埋怨我这主官太不通人情世故，本官倒也想出手阔绰，去街面上叫个席面，回来款待两位大人。可惜俸禄有限，养家糊口都难，寻常家中米粮还需我与小儿垦地耕田才有，只能委屈二位大人吃这些粗茶淡饭。即使是这酒，还是自己酿的，算不得口感上层，全一个醇香。”

&esp;&esp;习武之人都好酒，童百户咪了一口，顿时辣眯了眼。

&esp;&esp;果然够醇！

&esp;&esp;就因为这酒，他方才对邹运判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esp;&esp;凤笙问道：“邹运判可勿怪我多言，运判大人乃是六品官，每年的俸禄也有百两。如若只吃粗茶淡饭，一家几口应该绰绰有余，何至于需耕田去换米粮？”

&esp;&esp;邹运判一笑，老脸上的褶子深了几分：“方大人只算一家用度，可有算这分司衙门各处开支？朝廷规制的官员吏目不过数人，可这偌大一处分司衙门哪处不需要人手，即使老夫一再裁减，也是入不敷出。”

&esp;&esp;“难道……”后面的话，被凤笙吞了下去。

&esp;&esp;“方大人是说为何不收那些盐商的办公浮费，或者问他们讨要好处？”

&esp;&esp;凤笙面现赧然之色，大抵是入境随俗久了，在她心目中，几乎没有几个当官的是不贪的。范晋川算是一个例外，可这位例外在她的劝导下，对下属偷偷捞点补贴什么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没办法，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事，在哪儿都不会存在，想要旁人忠心为你办事，就得先把人喂饱了，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跟你干活儿。

&esp;&esp;“且不说这淮北盐场萧条至此，近多年盐场已经裁减的只剩三处。这每年就出一趟纲盐，老夫实在没有那个手段，能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索性贪不了几两银子，不如干脆不伸手，免得污了一身清誉。”

&esp;&esp;凤笙品味过来后，赞道：“老大人大智慧！”

&esp;&esp;邹运判咂了一口酒道：“这不叫大智慧，不过是蠢人蠢办法而已，是让我摊上了这地方，如若换到泰州、通州两处分司，看到那银山银海，盐山盐海，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贪。”

&esp;&esp;“老大人说话挺有趣的。”童百户道。

&esp;&esp;经过这么一出，三人倒也相谈甚欢，所以之后邹运判询问凤笙这趟来的真实目的，凤笙也没有瞒他。

&esp;&esp;“老大人不是感叹此地萧条，我这趟来就是为了这个。”

&esp;&esp;“为了这个？”邹运判重复了一遍，突然问道：“你有开山掘河之能？”

&esp;&esp;“无。”

&esp;&esp;“你能让上游之百姓不堵塞河道引水东流？”

&esp;&esp;“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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