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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沉璧笑了。

&esp;&esp;难怪李景成会说，这药“配方诡秘”，不能轻易交给她。

&esp;&esp;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三年之后，北境，季尧，还有她自己。

&esp;&esp;他们都活不了。

&esp;&esp;恍惚间，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沉璧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一把将手里的酒杯掷了出去，转头吼道：“滚出去！听不懂话吗？！”

&esp;&esp;四目相对，空气安静了片刻，酒杯躺在墙角，碎得四分五裂。

&esp;&esp;视线里只剩下一双深沉的眼睛。

&esp;&esp;昏黄的烛光下，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esp;&esp;季尧一身蟒黑军服，披着玄色披风，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她。

&esp;&esp;男人漆黑的眼无波无澜，像是浸了水一般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esp;&esp;沉璧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esp;&esp;曾经有多少个日夜，她一人坐在廊下发呆时，总有一人像这般会走到她身后，为她披上衣服，默默陪她许久。

&esp;&esp;她不习惯回头看，很多事情，只有朝前看，才能走得下去。

&esp;&esp;一旦回头，就会被往事牵绊住，再也走不了了。

&esp;&esp;所以，她从不曾回头，更不曾看过身后的人。

&esp;&esp;直到季尧出殡那日。

&esp;&esp;那晚，天空无月无星，她孤身站在廊下，夜里寒风起时，她回头看去，身后却空无一人。

&esp;&esp;大梦初醒，终究只剩下她自己，于往事中沉沦徘徊，浑身冰凉彻骨。

&esp;&esp;此时此刻，沉璧望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恍如隔世间，一切都未变过。

&esp;&esp;他一直都在。

&esp;&esp;烛火微晃，昏黄的光柔和细腻，桌前的娇小身影被完全笼罩住。

&esp;&esp;季尧盯着她半晌，视线一扫，瞥见桌上有个酒壶。

&esp;&esp;他走过去拿起，发现里面还有半壶酒。

&esp;&esp;“不用晚膳，一人在这饮酒？”

&esp;&esp;季尧挑眉看向她，见她没说话，于是径自打开了酒壶盖子。

&esp;&esp;瞬间，醇厚的酒香四溢，上好的梨花白。

&esp;&esp;是他喜欢的酒。

&esp;&esp;“为什么喝酒？”

&esp;&esp;沉璧扯起嘴角：“但凡是人，总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吧。”

&esp;&esp;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尾还泛着薄红，季尧不自觉皱了下眉：“你哭过？”

&esp;&esp;她确实哭过，但是她并不想承认，冷着脸收起了酒壶酒杯。

&esp;&esp;“大都督要是无事，不如早些回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esp;&esp;季尧没急着离开，抱着手臂看她：“这是我的院子，你让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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