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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见城澄摇头,他别过脸,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丢给她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城澄一看那油纸上的标志就知道,这是她最爱吃的一口酥的点心!打开一看,里头果然安静地盛放着两个小小的栗子酥。蛋黄色的小圆球上撒着诱人的香芝麻,还隐隐冒着热气儿呢!她惊喜地问:“可以吃吗?”
&esp;&esp;宫里头有规矩,要觐见贵人的人,从早上开始就得饿着,不能吃不能喝,就是为了防止在上殿面前有出恭的念头,那可是大不敬。
&esp;&esp;荣王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一翘,说起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太后姓苏。”
&esp;&esp;城澄昨晚就是饿着肚子睡下的,一早上又什么都没吃,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近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块栗子酥很快就下了肚,她当然还没饱,但已经好受多了。这时她才想起身为王妃要注意形象,于是偷偷地瞄了身旁的裴启旬一眼。见他根本没在看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esp;&esp;“那又怎么样,难道太后也会像苏夫人一样,让我唤她姨母吗?”她撇撇嘴,“我还是把她老人家当成一尊大佛供着就好了。”
&esp;&esp;裴启旬闻言低低地笑了笑,转过脸来看她:“老人家?你知道太后今年多大吗?”
&esp;&esp;“多大?”她对宫里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只凭印象以为太后应该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esp;&esp;荣王悠悠道:“她比本王年长六岁。”
&esp;&esp;“什么?”城澄着实吃了一惊,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王爷您……您今年贵庚?”
&esp;&esp;他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好一会儿才道:“你觉得呢?”
&esp;&esp;城澄还真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按道理往年轻了说总没错吧?她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皇帝今年二十二岁,荣王是他大哥,那么就差不多二十四五六的样子?不对不对,荣王只比太后小六岁,那有可能先帝爷是隔了几年才有的他们兄弟呢!而且荣王这个人看起来心思比皇帝深沉多了,和他相比,裴启绍有时候简直幼稚得可笑……
&esp;&esp;荣王见她半天不说话,纠结成那个样子,只得无奈道:“不用猜了。过了九月,本王便年满二十七。”她对他一点了解都没有,这让他不免有几分挫败感。他只能在心中宽慰自己,反正这个王妃只是娶来对付皇帝的,旁的事情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esp;&esp;他有意无意地给她讲解起来:“当今的太后不是本王和皇上的生母,而是先帝的继后。”他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当年皇帝就没有和你说起过太后吗?”
&esp;&esp;城澄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他从来就没提起过太后娘娘。”
&esp;&esp;“也是,这宫里最厌恶太后的人,大概就是他了。”裴启旬轻笑一声,“先皇后死后,皇考若是不立继后,他便是唯一的嫡子。现今又多了一个七弟,三弟这个皇位,只怕是愈发的不稳固了。”
&esp;&esp;城澄过去从没有想过这么多,正想问问荣王和苏太后现在是什么关系,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到了这一道宫门,除了帝后,所有人都得步行了。裴启旬扶她下了马车,两人隔着半步的距离,在引路宫人的带领下缓步往慈宁宫走去。
&esp;&esp;那引路的公公刚开始还巴着荣王说吉祥话,过了一会儿见他神色淡淡的,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esp;&esp;城澄可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这是她头一回进宫,说来也奇怪,她像是生来和这座皇宫不对付似的,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时,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大舒服。尤其是双腿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软无力……
&esp;&esp;呀!该不会是因为昨晚……
&esp;&esp;她羞红了脸,步子不自觉地放慢。荣王行军多年,对声音极其敏感,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拖沓,转过身来问她:“怎么了?”
&esp;&esp;“没、没什么!”她心虚似的回答,不敢正眼瞧他。
&esp;&esp;很奇怪,昨晚她虽饮下了带有催情性质的迷药,但她的意识竟然还是隐约清醒着的。她还记得他是怎样抱住她,怎样解开她繁复的礼服,怎样同她无间的亲密……那会儿的他就像是一团熊熊烈火,将她残存的意识燃成灰烬。可不像现在这样,近处瞧着,眼底仿佛结着一层细冰,怎么都靠不近暖不化的样子。
&esp;&esp;“没什么,怎么脸红了?”他端详着她的脸,似乎是和她想起了同样的事情,唇边绽起一丝笑意,“可是累着了?”
&esp;&esp;她脑中响起“轰”的一声,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儿闹了个通红。荣王见自己猜中,愈发得意起来,竟然说要抱她。城澄慌忙推拒着,两人正拉扯之时,忽听前方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哥也是去向太后请安的?”
&esp;&esp;☆、影子
&esp;&esp;影子
&esp;&esp;金舆之上,裴启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形容冷漠。
&esp;&esp;荣王不着痕迹地将城澄护到身后,浅浅一笑:“是啊。新妇入门,总该拜见长辈。”
&esp;&esp;皇帝没说话,微一点头,金銮便继续前行。
&esp;&esp;荣王和城澄缓步跟在御驾后面,两人都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就在皇帝的御辇后头,还紧跟着一抬低位妃嫔所乘的小辇,显然是伴驾前来的。上面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单看背影,竟然与城澄一模一样。
&esp;&esp;城澄暗暗吃了一惊,将头压得更低。荣王却探究地看向引路的太监,宫里的下人都猴儿精似的,立马会意道:“王爷您还没见过吧,这位是皇上前几日出宫时带回来的妍嫔娘娘,据说是打南边儿桐庐县来的。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可把皇上迷得……咳咳,奴才该死,是奴才失言了,还望荣王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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