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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第3页）

&esp;&esp;飞船殉爆时，死者的面貌让最蹩脚的画家来画，也能让人们想起一些终极哲学问题。

&esp;&esp;‘火酒’在虚空中滚动。

&esp;&esp;星天闪熠，它在其中划出漫长的火道，这火自行向外蔓延开来。远远看去，就像银河中心先是立起一枚巨大的花苞，又在旁边开出了另一朵细小的花。

&esp;&esp;烈火在真空中燃烧，庞大能量源源不断供给。

&esp;&esp;花丝蔓向星空。

&esp;&esp;不久之后，一道金光忽然闪现。

&esp;&esp;“我回来了。”金光里的雷廷面色平淡，没人看得出不久前他还有一道精神力化身短暂恢复了人性。

&esp;&esp;‘火酒’好像在‘看’他，情绪反应十分激烈且复杂，以至于连雷廷都能清晰地接收到相应信息。

&esp;&esp;“发生了什么？”他问。

&esp;&esp;“……不，没什么。”‘火酒’飞快应答。

&esp;&esp;雷廷知道它在撒谎，而且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更多东西，于是他就等在原地。等‘火酒’在真空中没规律的又滚了几圈之后，它突然出声了，声音依然回响在精神链接里。

&esp;&esp;“综合体各席中有些想提议联合，至少先稳定银核。”它说，“那玩意儿是人造的，你知道吗？从核心黑洞到外环武器，其实都是人造的。”

&esp;&esp;雷廷遥遥看了一眼银核方向。

&esp;&esp;“我知道。”他回答。

&esp;&esp;——银核的核心是一个黑洞，外套一颗庞大之极的球形巨构机械，它的设计理念就是利用黑洞的引力对某些物质或能量集体进行加速——

&esp;&esp;当然，虽然这么说起来好像很高端，但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当代最强、最大、最朴素的动能与能量结合型星际战争武器，一座以河系核心为基础的远射炮台，从双向主武器威力到中央黑洞的引力，讲究的就是一个用移星换月的力量为敌人送去毁灭。

&esp;&esp;“当年它被建造起来的时候，在战争规划中的位置是‘宇宙防卫炮组’阵列中的一员，编号在十二万以后，但它们在战争中并不处于火力主位……建造它们，只是为了备不时之需。”

&esp;&esp;‘火酒’轻声道：“你能想象吗？当时的‘诸星’拥有何等庞大的力量……”

&esp;&esp;雷廷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他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他的拟似感性为此而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

&esp;&esp;——超过十二万以河系为基础的远程打击武器，能把这样庞大的疆域与其上林立巨构当作‘备用手段’的文明，如今也已经从宇宙中销声匿迹。

&esp;&esp;岁月不会饶过任何人，无论是强大还是弱小，是个人还是集体，它总要让你失去点什么东西，然后再还回来一些其它事物当作补偿。

&esp;&esp;但一个文明消逝后，‘补偿’这一概念还存在吗？就算存在，它还有意义吗？

&esp;&esp;如今，整个银河系里大概都没几个人还记得‘诸星’这个词的含义了。那堪称伟力的巨构已然成为了一种永恒的遗产。

&esp;&esp;在人造的河系里，经过一次次基因调控的人造生物发展出它们的文明。

&esp;&esp;而这一切的开端，早已遗落于星河。

&esp;&esp;雷廷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霜因此而短暂显现，又被他和‘火酒’周边的滚滚热浪消弭。

&esp;&esp;“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他问。

&esp;&esp;‘火酒’对这个问题并不惊讶。在开口之前，它就已经预见到自己会迎来怎样的问题了。

&esp;&esp;“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它嘿嘿一笑，“别急，‘阳星’……这可是你对我说过的话。”

&esp;&esp;说完它就紧急一个闪烁消失在了原地，即使雷廷眼中金光一闪抬手一抓就把它抓了回来，凝胶球上的火焰也缓缓熄灭了。

&esp;&esp;——它连一丝意志都没留在这团躯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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