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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第2页）

&esp;&esp;他们见证过舰团跃迁、恒星破碎，如有实质的能量射流冲击万物，让星球像花一样，盛开在漆黑的画布上。

&esp;&esp;银河看似平静实则嘈杂，一次闪光就可能是亿万生命的消逝。

&esp;&esp;一瞬的盛开，永恒的终结，是星际时代艺术家永远的话题。

&esp;&esp;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为这样的事实而震撼：这世上最狂乱、最无序、最破碎且擅长好心办坏事的人类超能实体，其实拥有自己的理性。

&esp;&esp;或者说……曾经拥有过。

&esp;&esp;而且，那颗纯粹理性的星辰，其实曾经，是祂的心脏，支撑祂存在的核心。

&esp;&esp;‘光辉典范’是‘爱人’的心脏……这话比‘爱人拥有理性’还荒谬。更荒谬的是，这居然是真的。

&esp;&esp;“我……”伊文海勒忽然发声。

&esp;&esp;在夜幕中下坠的呼啸风声中，他的声音如以往每次那样，直接响在雷廷精神的感知中。

&esp;&esp;片刻之后，他沉默下去，直到他们还有一小会儿就要砸上地面，为这颗星球带来一次天外来客的冲击。

&esp;&esp;“……我有点难过，雷廷，”他快速说完了这句话，目光漫无目的地注视夜幕与群星，“‘爱人’对人类的爱货真价实，祂又不是最开始就那样疯狂，这证明祂的疯狂是一种……”

&esp;&esp;……是一种牺牲。

&esp;&esp;他想。

&esp;&esp;一种……可悲又可敬的，如今他未知全貌、却清楚知道它有多令人痛苦的，牺牲。

&esp;&esp;一个理性稳定的生物，为了某个目的，生生撕裂了自己的一部分，让自己分裂成了两种不同的概念，两个独立强大的个体。

&esp;&esp;这之中有多少苦痛，多少悲哀？这个个体又因此失去了多少珍贵的东西？

&esp;&esp;一个完整理智的心智，清晰明了的透出仁爱与温柔……

&esp;&esp;……那是‘人’所能理解的一切‘爱’。

&esp;&esp;却在时光中变得如斯破碎。

&esp;&esp;雷廷闭了闭眼，猛一拧腰。

&esp;&esp;从爱琴海岸带来的衣袍在天空中飘扬，他旋身以超能力量消解惯性的冲击，那漂亮的绢布因此甩动，将低空的夜风鞭笞出刺耳爆鸣。

&esp;&esp;伊文海勒同样停止了自己坠落的趋势，与雷廷那一点缓冲都不带的刚性操作不同的是，他精准优雅的高频率能量共振让冲击的力量四散而出，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炸散出一片美妙的银色星尘，光芒像什么全息星云烟花一样飘落。

&esp;&esp;这里是一片沙漠，他们一前一后落在沙丘顶上收起身周能量，冷风裹着砂砾刮过，未能击破猎户人表皮装甲。

&esp;&esp;“不得不说，”雷廷声音低沉：“我……在害怕。”

&esp;&esp;这话让伊文海勒人都懵了一下。

&esp;&esp;“……害怕？”

&esp;&esp;他茫然地看雷廷，心说你小子以往干那么多大事我可也没见你害怕过……现在你说你害怕？

&esp;&esp;但雷廷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esp;&esp;因此，伊文海勒放稳了声音，问道：“害怕什么？”

&esp;&esp;“你知道的，超能实体能影响所属种族或组织没错，但反过来，这联系同样成立。”

&esp;&esp;雷廷叹息道，他英俊的面貌在深夜的沙漠里显得晦暗莫名。

&esp;&esp;“所以，与其说超能实体是能操纵种族的‘神’，不如说祂们只是一个工具、一台机器、一枚开关。

&esp;&esp;“或者……从来都只是文明在自己操纵自己，而‘爱人’的破碎，也是人类的集体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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