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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词只好也把马拴住,拿着药锄,跟在他身后。四周古木参天,鸟声间或,溪水潺潺,薄雾如纱。阳光一缕缕斜射下来,章衡的背影时明时暗。他穿着一件湖色苏罗长衫,衣缘上的折枝暗纹若隐若现,几乎要融进这片盎然绿意里。
看着他走得不快,不多时便将晚词甩下好远。
晚词道:“你等等我!”
章衡略微放慢脚步,走到一株花树下停住。那树,晚词叫不出名字,开着妃色的花,丝丝缕缕,像一团团水雾。树下有一块大青石,章衡坐下,从袖中拿出一只白玉短笛,横在唇畔,婉转地吹奏起来。
晚词一怔,心道他莫不是来与佳人私会,以笛声为讯?不对,若是私会,带自己来做什么呢?难道是替他们放风?想得美!
她正在胡思乱想,一阵狂风忽起,树梢呼呼作响,夹杂着呜呜的声音。晚词不明所以,已觉胆寒,只见树林里窜出来一个物件,又是呜的一声,竟是一只皮毛斑斓,吊睛白额的老虎!
晚词吓得魂飞魄散,整个儿僵在那里。章衡却不慌不忙地放下玉笛,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皮袋,兜底一掀,倒出红红的几大块生肉来。那虎也不忙着吃,走到章衡身边,亲热地蹭着他的腿,浑似一只大猫。
晚词定了定神,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那虎道:“它就是你的朋友?”
山中语
章衡抚摸着虎头,抬起眼来看她,唇角挂着笑。晚词发现他是存心吓唬她,他明明可以提前说一声。她板着脸从树后绕到青石另一端坐下,拿眼瞪着他,又惧怕那只老虎,眼神有点露怯。章衡知道她脾气不好,偏喜欢惹她生气,就像小时候捉弄他那丫头气的堂弟。他是有这么点恶劣,自己也承认。晚词不禁想,他若知道她是个女子,必然也得吓一跳。
届时这张精雕细琢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神情?虎望着晚词,一双眼睛在日光下灼灼的亮,它一声吼,像是晴天里起个霹雳,震得地动山也摇。晚词身子一抖,感觉这厮并不待见自己,八成是个母的。章衡拍了拍它,道:“去吃罢。”虎收敛神威,扭头去吃地上的肉。晚词松了口气,道:“它是公是母?有名字么?”章衡道:“母的,叫九月。”晚词暗自呵了一声,果然是母老虎。“我捡到它的时候,才这么大。”章衡伸手比划了一下,神色带着几许怀念,道:“养了一年多,先君便让我放它回山里。”晚词心道这不是放虎归山么?口中道:“他怕吓到家里人么?”章衡摇了摇头,道:“他说养久了,它便回不去了。”晚词默然片刻,道:“就像草原上的马,被送到富贵人家,养得膘肥体壮,再回到草原上也跑不动了。”章衡瞥她一眼,打趣道:“想不到赵大少爷也明白这个道理。”晚词捡起一朵落花砸他,没好气道:“你就会门缝里看人。”章衡道:“你瘦得像竹竿,门缝里看也差不多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晚词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脸色微红,嘀咕道:“你才竹竿呢。”章衡没有看她,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小坛酒,拍开泥封,自顾自地喝着。落花一朵朵坠下,酒香在林子里弥漫开来,混着花香,草木清香,像一炉上好的香。这片林子都变成了香炉,乳白色的雾气便是香炉里喷出来的烟,人在里面,与世隔绝,杳杳冥冥,不久便感到微醺。虎吃完了肉,便纵身跳上大青石,横亘在晚词和章衡中间。晚词想到家里的虎皮褥子,微微笑道:“听说被虎吃了的人会化为伥鬼,只有替虎寻到下一个人,才能去投胎。于是有伥鬼在山路上…
章衡抚摸着虎头,抬起眼来看她,唇角挂着笑。晚词发现他是存心吓唬她,他明明可以提前说一声。她板着脸从树后绕到青石另一端坐下,拿眼瞪着他,又惧怕那只老虎,眼神有点露怯。
章衡知道她脾气不好,偏喜欢惹她生气,就像小时候捉弄他那丫头气的堂弟。他是有这么点恶劣,自己也承认。
晚词不禁想,他若知道她是个女子,必然也得吓一跳,届时这张精雕细琢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虎望着晚词,一双眼睛在日光下灼灼的亮,它一声吼,像是晴天里起个霹雳,震得地动山也摇。
晚词身子一抖,感觉这厮并不待见自己,八成是个母的。
章衡拍了拍它,道:“去吃罢。”
虎收敛神威,扭头去吃地上的肉。
晚词松了口气,道:“它是公是母?有名字么?”
章衡道:“母的,叫九月。”
晚词暗自呵了一声,果然是母老虎。
“我捡到它的时候,才这么大。”章衡伸手比划了一下,神色带着几许怀念,道:“养了一年多,先君便让我放它回山里。”
晚词心道这不是放虎归山么?口中道:“他怕吓到家里人么?”
章衡摇了摇头,道:“他说养久了,它便回不去了。”
晚词默然片刻,道:“就像草原上的马,被送到富贵人家,养得膘肥体壮,再回到草原上也跑不动了。”
章衡瞥她一眼,打趣道:“想不到赵大少爷也明白这个道理。”
晚词捡起一朵落花砸他,没好气道:“你就会门缝里看人。”
章衡道:“你瘦得像竹竿,门缝里看也差不多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晚词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脸色微红,嘀咕道:“你才竹竿呢。”
章衡没有看她,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小坛酒,拍开泥封,自顾自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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