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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1页）

&esp;&esp;瞿燕庭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陆文接住，剥开丢嘴里，是有点劣质的水果硬糖，齁嗓子的甜。他问：“瞿老师，是不是想家了？”

&esp;&esp;瞿燕庭摇摇头，有家人才是“家”。

&esp;&esp;陆文说：“你都怎么过年？”

&esp;&esp;“小风来，就一起吃饭，看电视。”瞿燕庭道，“他来不了，我一个人就算了。”

&esp;&esp;陆文屈膝蹲在瞿燕庭腿边，换成他仰着脸：“那，小时候呢？”

&esp;&esp;瞿燕庭没料到被追问，缓缓地说：“我爸去世后，过年的时候我自己待在房间里，打开窗户看烟花。后来我妈也走了，我就抱着小风一起看。”

&esp;&esp;“就像现在这样？”

&esp;&esp;“嗯。”

&esp;&esp;“你刚才，一直在自己看烟花？”

&esp;&esp;“嗯。”

&esp;&esp;轻轻的一个字像颗烧红的玻璃珠砸进胸膛，烫得心口起伏，陆文握住瞿燕庭垂在腿上的手，卑鄙地趁虚而入。

&esp;&esp;他试探道：“瞿老师，为什么不结婚，找个陪伴你的人？”

&esp;&esp;瞿燕庭躲闪地眨眼：“没有合适的。”

&esp;&esp;“那什么样的合适？”陆文问，“好看的，一般的？胖的，瘦的？年纪比你大，还是比你小的？”

&esp;&esp;瞿燕庭缄默不语。

&esp;&esp;陆文说：“女人，或者男人？”

&esp;&esp;瞿燕庭顷刻间心慌，想抽手却被牢牢地抓着。陆文温柔又决绝地逼问，带着手心因紧张悄悄沁出的汗：“回答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esp;&esp;“我不知道。”瞿燕庭躲避地撇开脸。

&esp;&esp;陆文顿了下，说：“这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整天笑我傻？”

&esp;&esp;瞿燕庭掩饰着慌乱：“……你就是傻。”

&esp;&esp;陆文正中下怀，嘴角咧开一个小弧度，点了点头：“我确实傻，明明量了尺寸，还是把戒指做小了。”

&esp;&esp;瞿燕庭扭过脸，有些不安：“那怎么办？”

&esp;&esp;握着他的手向下移，陆文用指尖掐住了他的无名指指根，仿佛一切都计划好的，又好像是冥冥中注定。

&esp;&esp;“反正你也没合适的人，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esp;&esp;远处的夜空爆开烟花，和星光融在一起，陆文说：“你的无名指空着，先让我的戒指占住好不好？”

&esp;&esp;

&esp;&esp;炮仗声渐渐停了，夜深，屋里出奇地静，瞿燕庭侧躺背对陆文，困劲儿埋在心慌意乱之下，无法入睡。

&esp;&esp;左手手背搭在枕头上，被掐过的指根未留下痕迹，但有种蚂蚁啃噬的痒，瞿燕庭撩高被子，想鸵鸟般藏起来。

&esp;&esp;况且，没人暖过的被窝，原来真的很冷。

&esp;&esp;背后床褥轻弹，瞿燕庭立刻被吸引注意力，竖着耳朵听，随后是趿拉拖鞋的脚步声。灯已经关了，他依稀分辨出人影的轮廓。

&esp;&esp;陆文开门出去，下了楼，估计是去洗手间。

&esp;&esp;比平时久一些，上楼时三阶一步，楼梯甚至没来及响，陆文进屋，不清楚瞿燕庭是否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踱到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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