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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四少呢？&rdo;蕙殊惊得从椅中一跃而起，&ldo;他是不是还在北平？&rdo;霍夫人抬手示意她冷静，&ldo;佟帅一交手便占了上风，四少应当不会有事。只是你的行程恐怕又得有所变动，战事一起，我担心支持老傅的日本人会cha手，走海路便不太平了。&rdo;&ldo;那不要紧，我可以改走别的路。&rdo;蕙殊急忙答道，&ldo;只要能快一点！&rdo;&ldo;我会尽力安排。&rdo;霍夫人沉吟片刻，&ldo;眼下诸方态势未明，我希望务必稳妥……&rdo;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外头不知是谁，将门敲得又重又急。这令霍夫人脸色一沉，&ldo;什么事？&rdo;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ldo;报告夫人，公子的情况不大好！&rdo;第十记释夙怀&iddot;御风波半掩的门内人影幢幢，语声低抑，灯光从门fèng里透出，在昏暗走道投下橘色的一线。蕙殊的鞋尖就比在这条线后，这是一条分界线，将她这不相干的外人挡在外边。霍夫人进去后再没有动静，医生和许铮也在里头，里面肃静得没有半分声响。也不知道情形究竟如何，看样子怕是霍公子病情加重。照理说风寒是最常见的病，就算霍公子身体单薄，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可是里头的悄无声息，令蕙殊心头莫名升起不祥预感和隐隐的担心。终于有人推门而出，却是许铮，他脸色难看之极，一向稳定的步态也流露仓促。蕙殊迎上去，&ldo;怎么样了？&rdo;许铮驻足看她，焦虑皱眉，&ldo;回去吧，这里你也帮不上忙。&rdo;不待蕙殊开口，他已大步流星走了，似乎有火烧眉毛的大事发生。这更令蕙殊彷徨难安，哪还有心思回去休息，又等了片刻，只听门内突然传来霍夫人急切呼声：&ldo;子谦‐‐&rdo;蕙殊忍无可忍，一咬牙推门进去。眼前景象令她陡然呆住，只见霍子谦半躺在c黄上，被子掀起，身上白色衬衣已解开，肋下赫然有大片猩红。医生正扶住他身子，为他注射药物。霍夫人将他扶在怀中，唤着他名字，他却似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沉沉滑下，令霍夫人扶持不住。&ldo;夫人，枕头！&rdo;蕙殊奔上前，抓起枕头垫在他后背，令他有所依靠。到跟前终于看清那伤口，似被利器所伤，皮ròu翻卷，创面感染裂开，流出可怕的脓血。医生正准备清创，见她来得正好，便吩咐她在旁帮手。蕙殊又怕又紧张，机械地听从医生吩咐，转头不敢去看。听医生说：&ldo;只差两分就伤及内脏，实在太险了！&rdo;他受了这样的伤，竟还打算逃跑，连日来更装作若无其事，连每天为他检查风寒的医生也没发现他身上另有外伤。蕙殊听得倒抽凉气，忍不住看向霍子谦。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尽是冷汗，一声不吭忍受着伤口痛楚。医生将伤口清理后简单包扎，洒上去的药粉，令他唇角微微抽搐。&ldo;子谦。&rdo;霍夫人低唤他名字，柔声说，&ldo;忍耐一些，很快就好。&rdo;在她的臂弯中微微挣扎了下，想将她推开。她却轻拍他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婴儿。他安静下来，顺从地闭上眼不再抗拒，脸色惨白如纸，两颊却升起潮红。侍从送了热毛巾进来，霍夫人亲手替他擦去额头冷汗，扶他躺回c黄上。蕙殊这才瞧见c黄角扔着一团乱糟糟皱起的绷带，上面血痕狼藉……难怪这些天来，他一直关在车厢内，自己胡乱包扎上药，以致旁人谁都没有发现。药瓶悬在c黄头，医生已为他手背cha上吊针，药剂一滴滴漏下。霍夫人压低声音，不掩焦虑地问：&ldo;他发热越来越厉害，能坚持到医院吗？&rdo;医生也皱眉，&ldo;伤口感染必定引起发热，如果感染控制不住，发热会越来越危险。&rdo;她方要说话，却觉手腕一紧，竟被子谦抓住。他睁开眼，语声微弱而清晰，&ldo;我不去医院。&rdo;&ldo;傻话。&rdo;霍夫人放柔了语声，&ldo;你别再说话，好好休息。&rdo;他却发了急，狠狠抓紧她的手，喘息道：&ldo;我说了不去！&rdo;霍夫人叹口气，面对霍子谦的执拗，却显出一反常态的温软态度，对身旁三人轻声道：&ldo;你们先出去吧。&rdo;门被轻轻带上，房里只剩这一对名义上的继母与继子，却是年岁相差不多的两个人。念卿从他潮热汗出的掌心抽出手，淡淡道：&ldo;这由不得你，许铮已去安排，到下一站就去医院。&rdo;霍子谦唇上毫无血色，胸口一时梗住，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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