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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在刑架上的人是户部尚书谢荣,因为江州贪污进了诏狱,严刑十日都咬死住与宋昌平是同谋。
沈洲眸色恣睢,耐心至极:“你可以不招,反正你谢府有的是人。”
谢荣心下一顿,开始恐慌,却无甚气力喊出来:“圣上宽恩.....罪不及妻儿,你北玄司没有这样的权力。”
沈洲不以为意:“入了北玄司就没有什么能不能,冤也罢,屈也罢,无罪也罢,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人招供,那都是合规合法。”
宣帝虽念及谢荣过往只让抓了谢荣问供,但他贪污证据确凿,将来案子一判,抄家流放自是免不了。所以随便寻个由头将人抓来问供,只要不死怎么样都行。
谢荣便是怕了,毕竟他就一个独苗儿子。
“你果然狼子野心!枉费太子殿下当初对你的信任!”
沈洲由他说,慢条斯理地挑刀具,捻起一柄专门刺股的长银刀,只问:“谢大人的儿子可有及冠?若是没有,怕是不能像谢大人这般硬气了。”
谢荣衣衫褴褛身上没有完好的皮肉,双腿也被仗刑骨折到支不起,全靠链锁绑着,但这会儿他怒极挣扎,硬生生勒得呕出血来。
沈洲瞧他还清醒着,将那长银刀先是刺破了一点皮肉,然后一点点推进大腿肌肉翻绞。不过几息,谢荣便受不住晕了过去。
一旁的李副使准备让人用水给浇醒,外头却忽有人来禀,宣帝召见。
沈洲扔下刀具,接过帕子擦净手,朝外走去:“看着点,弄一副汤药,别死了。”
宣帝的意思是人不能死,他自然也要有个交代。
身后的李副使应是,想起外头的人,突然问了一嘴:“大人......宋大人那儿您打算如何处置?”
宋昌平与谢荣是多年好友,按说两人关系密切该是最有嫌疑,可不知为何进大狱半个月了一直没有刑讯问供。
沈洲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李副使如实道:“宋姑娘近些日子频繁来北玄司,属下已经劝了她多次,可她不见到大人怎么都不肯走。这不今日又来了,淋雨都要在那等着......”
宋家牵涉贪污案,两家婚姻怕是要作罢,也不难怪宋南枝日日来这北玄司。
沈洲卸了身上沾了血腥的官袍,换上墨色圆领蟒袍,方才答了刚才的话:“无须理会。”
除了案子,他尚没工夫去理会旁的。
许是宫里事情紧急,宣帝派了内侍来接,外头雨势大,沈洲也不敢耽误。
只是行至门口时,果然见宋南枝站在雨幕里,雨水打在身上早已湿透,她却似不觉。
沈洲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扫了她一眼,然后径直略过她。
虽然知道他会如此反应,但宋南枝瞧着仍是觉得失落,捏紧了袖口,唤了他一句。
“沈大人。”
许是雨声嘈杂,沈洲并没有听见。
宋南枝又上前几步,站到他的身侧:“我有要事禀告,可否耽误沈大人片刻。”
内侍自觉退去马车旁候着,沈洲转过了身。
他执一把墨伞,身上穿着的也是墨色官袍,五官立体冷沉,抬起眼皮时,有种教人噤若寒蝉的压迫之感:“你觉得,本官很闲?”
宋南枝与沈洲很早就认识,只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两人都似陌生人。
但眼下她顾不得矜持,将怀里的东西递上前,直言来意:“这是江州知县的供词,能证明我爹的清白,沈大人过目便知。”
沈洲看了眼她手中握着的东西,并未接过,转而望向她。
少女薄衣纤骨,玉伞上的水珠透过裂缝湿了额发,泛白的脸上瞧不出什么血色。
他眸色冷然:“本官不知道你手里是什么,但你此番拿出来不仅证明不了你爹的清白,还要多一项伪造假证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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