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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2页）

&esp;&esp;她蹲下，那钱庄掌柜趴着、恶狠狠看她，一旁还是一具尸体，场面血腥，锦衣校尉紧张地手心都出汗，摸不准这石三姑娘想做什么，却突然听见石清莲道：“你有什么资格骂他呢？”

&esp;&esp;小姑娘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时也没什么愤怒，只用平静的语调，阐述者她的疑惑。

&esp;&esp;钱庄掌柜脸上的怒意一滞，又听见石清莲说：“他是为国办事，为我大奉办

&esp;&esp;事，行的是天子号令，就算是鹰犬走狗，也是国之鹰犬，民之走狗，而你，是蛀虫，是坏人，是窃我大奉国本之人，你凭什么说他不好呢？”

&esp;&esp;钱庄掌柜脸上的肉哆嗦了半天，大概是在这件事上理亏，又不肯嘴软，便只道：“你与他在一起，也要被他满手血腥沾染，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esp;&esp;石清莲一抬下巴。

&esp;&esp;“他手上沾的血越多，大奉才越安宁，我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下场好着呢，我沾了你的血，我也是最好的。”

&esp;&esp;她说完，自己站起身，冲那锦衣校尉给了个眼神。

&esp;&esp;锦衣校尉福灵心至，一脚蹬在了那钱庄掌柜的脸上，掌柜的鼻梁“嘎巴”一声被踩断了，鼻血“刷”一下喷出来，石清莲也顺势蹬了他一脚，然后趾高气昂的一扭身，出大堂了。

&esp;&esp;她出大堂后，便立在了钱庄门口吹晨风，晨风微凉，吹透了她身上的血腥气，也吹凉了她刚才一下子顶起来的怒火。

&esp;&esp;这个时候街巷里还是没有人的，但是有一些人家里也升腾起了炊烟，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来卖早点了。

&esp;&esp;此时天蒙蒙亮，映亮了街巷，太阳还没完全冒出来，能隐约瞧见一点金色的边缘，街巷上没有人，她低着头，能看见她的鞋和裙摆上迸溅的一些血迹。

&esp;&esp;方才是有点冲动了，石清莲想。

&esp;&esp;但她确实不想听见沈蕴玉被那种脏东西骂。

&esp;&esp;那些暗地里的蛆虫，有什么资格去骂沈蕴玉呢？

&esp;&esp;她抠着自己的手掌心，脑子里想的却是沈蕴玉。

&esp;&esp;沈蕴玉有很多很多坏处，心狠手辣是真的，冷酷无情是真的，不把人当人，不把命当命，都是真的，他唯独一点是好的，他是在为大奉办事，他杀掉的每一个人，都一定是有罪的。

&esp;&esp;想要杀掉那些恶，就要变的比那些恶人更恶，比奸臣更奸，好人是没办法拿起刀与人拼杀的，所以，沈蕴玉的恶就也不是坏处，也是好的。

&esp;&esp;他是一个好的恶人。

&esp;&esp;为官者，论心不论迹，只要他心里想的是大奉，杀的是坏人，管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esp;&esp;就算是在上辈子，沈蕴玉把她逮了之后，也都是按照大奉律令办的事，大奉律令这条线踩在这，他半步雷池都不越，那些越过

&esp;&esp;去的官员，明面上霁月风光斯文儒雅，背地里买凶受贿什么都干，他们又凭什么来骂沈蕴玉呢？

&esp;&esp;她现在诡异的赞同了她哥哥昨晚说的话，沈蕴玉当着是大奉他太喜欢她啦

&esp;&esp;沈蕴玉眸色晦暗、呼吸沉重的那一瞬间门，石清莲便察觉到了，她可太了解这人是什么德行了，当即回身就是一手肘，正顶在沈蕴玉的肋下，在沈蕴玉的闷哼声中气急败坏的道：“沈蕴玉，你想什么呢！”

&esp;&esp;沈蕴玉的左手摩擦了两下刀柄，没说话。

&esp;&esp;他们俩互相离得远，碰不到的时候，沈蕴玉还能绷着一张脸，但一靠近了，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心里的那根弦也被她越碾越低，低到尘埃里，她一抬脚，就能跨过来。

&esp;&esp;石清莲的维护让他心里发热，但他却说不出口，更不会问石清莲为何为他说好话，只会把石清莲说过的话自己在心里一遍遍的嚼，越嚼越觉得血肉滚烫。

&esp;&esp;他的反骨藏在脊背里，需得别人打他、辱他欺他的时候才能冒出来，但石清莲软绵绵的贴着他，去为他吵架，他就一截骨头都硬不起来了，只被石清莲身上的温度给烧的浑身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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